他們真研究、真實驗;每周有詩會,或討論,或誦讀。梁實秋說:“這是第一次一夥人聚集起來誠心誠意的試驗作新詩。”雖然隻出了十一號,留下的影響卻很大——那時候大家都做格律詩,有些從前極不顧形式的,也上起規矩來了。從“方塊詩”、“豆腐幹塊”等名字,可看出這時期的風氣。
在最後一期《詩鐫》中,徐誌摩發表了《詩刊放假》來說明停刊原因:“一為在暑期內同人離京的多,稿事太不便,一為熱心戲劇的幾個朋友,急於想借本刊地位……給社會上一個新劇的正確的解釋……”
《詩鐫》的收尾,也是《劇刊》的開始。
1925年1月,留學美國的餘上沅、聞一多、熊佛西、梁實秋等人組織成立了“中華戲劇改進社”,倡導新戲劇。他們曾邀請新月社成員加入改進社,還醞釀建立“北京藝術學院”。
一向熱愛戲劇的徐誌摩,對他們的觀點很是讚同。1926年6月17日,《晨報副刊·劇刊》創刊。在創刊號上,徐誌摩發表了《劇刊始業》,宣布了《劇刊》的誕生。
誌摩的一生都在藝術的傳奇中度過,其對戲劇的熱愛,與詩歌幾可並論。在泰戈爾來華時,他就曾與林徽因出演話劇《齊德拉》;1927年,與陸小曼合演了《玉堂春》;1928年,又與陸小曼合著了五幕戲《卞昆崗》,發表在《新月》月刊1卷2、3期上。他在文章中也多次對戲劇闡述了自己的觀點,從理論上探討了新劇的發展。
聞一多回國後依然保持著對戲劇的濃烈興趣,經常與餘上沅、趙太侔等朋友探討關於戲劇振興的問題,在《詩鐫》放了長假後,戲劇的問題自然跳出了水麵。他們計劃一方麵以北京國立藝專戲劇係為基礎辦一個劇院,從事戲劇藝術的實踐,另一方麵積極要求借副刊這個陣地來宣傳和研究新劇的藝術理論。
這些血氣方剛的青年用強大的自信與毅力擔起了戲劇振興的使命,他們引領戲劇走出了舊俗的套路,引入了西方戲劇新鮮的血液,為戲劇藝術的發展譜寫了新的篇章。
《劇刊》從1926年6月17日創刊至9月23日終刊,共出版了15期,刊登了理論文章25篇,介紹外國戲劇的文章有8篇。每一篇都凝聚著戲劇藝術的精華,他們以淵博的戲劇知識闡釋了發展新劇的理念,讓更多的人對戲劇藝術有了更為深入的了解,清除了輕視戲劇的傳統觀念,駁倒了“唱戲是下流”的觀點。它在中國戲劇史上占據著重要的位置,對中外話劇的介紹與論述也促進了中國現代話劇的成熟。
讓人頗感遺憾與惋惜的是,這件有著重要意義的事情也和《詩鐫》一樣沒能長久堅持下來。秋意轉濃時,《劇刊》的主要參與者漸漸離開,徐誌摩也要忙於籌備與陸小曼的婚禮。繁忙之中,他隻好以《劇刊終刊》宣告了《劇刊》的終結。
曆盡千辛萬苦方抱得美人歸的徐誌摩,在與陸小曼結婚後辭去了《晨報副刊》主編之職,告別了他一生中最輝煌的事業,在幸福中攜美人離京南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