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齊雲山雲霧飄渺,悠然靜謐。
突然山林裏傳來一陣鳥群驚飛的不安之聲,慌亂低沉,令人頭皮發麻。然而鳥群的動靜剛一平息下來,便見兩道人影掠過。兩人速度極快,飄忽閃爍,電光火石間便無蹤跡。待得兩人追逐的聲響慢慢散去,從山林中漸漸傳來了悉悉索索的人聲,這聲音在空曠的山林裏顯的格外焦躁。然而真正焦躁的是他們的步伐,皆匆匆忙忙地往一處山峰趕去。
這裏乃是避居皖南山的江南第一道教聖地齊雲山。很顯然,之前林中掠過的這些人,便是與山上唯一的道教“正一道”有著莫大的淵源。自明朝嘉靖年起,正一道便已經興盛起來,現今萬曆1583年,更是達到了巔峰。所以說之前林中突兀出現的眾人,也就見怪不怪了。隻是他們的行色匆匆,似乎與正一道的繁華以及夜晚的寧靜顯得格格不入。這一眾人匆匆忙忙的目標其實就一個,那便是位於齊雲山主峰的玄天太素宮。因為之前追逐的兩人已經落在了主峰之上。
“小師弟,你真的要這樣執迷不悟嗎?”其中一人,剛一落下便開口說道。
此人乃是正一道的大師兄陳天明,而另外一位則是他的小師弟李淩風,也是幾個師兄弟之中天分最高的一個。
李淩風聞言笑了起來:“嗬嗬,我執迷不悟?我看是大師兄你,居心叵測吧!雖然,我僥幸悟出了《道德真經》的玄妙,但你顯然知道我並沒有完全練成,所以趁著幾個師兄外出有事,來個以強淩弱,逼我交出《道德真經》的精髓,嗬嗬,大師兄你啊,可真是司馬昭之心啊!”
“你胡說,師傅圓寂之前隻有一個遺憾,那便是沒有悟出這《道德真經》,現在本門之中僥幸有人窺探其中奧妙,自然應該示以師傅。以慰藉他老人家的在天之靈。”陳天明有些惱怒,厲聲喝道。
“哼,正因為《道德真經》是師傅一直的遺憾,所以他老人家才立了規,誰悟出《道德真經》並練至大成才能接任正一道的掌門。大師兄,我看你是怕我搶了你的掌門之位吧。今天我就跟你明說了吧,除非我練成了《道德真經》,否則誰也別想從我嘴裏知道關於《道德真經》的一絲一毫。”李淩風似乎並沒有被陳天明嚇唬住,平淡地說道。
但是陳天明卻無法保持那份從容,掃了一下腳下的山澗,冷哼一聲道:“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話音剛落便掀起一道勁風,淩空向李淩風奔去。
對於陳天明的突然變卦,李淩風並沒有太多的驚訝,似乎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嘿,我說大師兄,我今天既然敢跟你來這玄天太素宮,就不曾怕過你!”說完,李淩風右手一招,立馬從背後飛出一把利劍,向陳天明呼嘯而去。
呼吸間,寒光一閃,利劍便迎上了淩空飛來的陳天明,隻見他不慌不忙,左手成爪,絲毫不懼利劍的鋒芒抓了上去。待他左手一碰到利劍,便頃刻爆出一團光芒,將利劍震得粉碎。
“哼,雕蟲小技而已!你也嚐嚐我的追雲劍吧。”陳天明冷哼道,與此同時,右手已經虛晃幾周,便有同樣於之前李淩風的利劍疾馳而出。片刻之間已刺到李淩風跟前。李淩風,後退半步,雙掌相合硬生生夾住了利劍,然後身形淩空轉了三周,將利劍攪得粉碎。可是不待李淩風落地,陳天明已然壓近,右手成爪轟來。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隻見李淩風淩空急踏數步,變掌為拳,倒轟而去。利爪迎上剛拳,周遭瞬間勁風呼嘯,卷起層層石子,跌宕散開。然而拳爪並沒有一觸及離,而是緊緊抗衡在半空,顯然兩人一上來就全力拚了起來。在拳爪周圍,空氣竟然扭曲了起來,並有道道光暈擴散而開,在漆黑的深夜裏顯得格外刺眼。
兩人僵持數個呼吸之後,便聽見“嘭”的一聲爆裂,拳爪之間的光暈從之前的急轉瞬間放大數倍,爆出耀眼的炙光,隨後兩人同時倒飛而去。隻是陳天明是站著落地的,雖然後退了好幾步,但是總要比李淩風撲倒在地的狼狽要好的多。
“沒想到啊沒想到,竟然一上來就找我死拚!師弟啊,我可也沒看出來你有多大能耐啊,你哪來的自信?難道真以為我不敢殺了你嗎?”陳天明蔑視地望著李淩風笑道。
李淩風擦了一下嘴角的血漬,站了起來說道:“知道大師兄你修為過人,不過你剛才的表現也同樣沒有讓我意外啊,哈哈!”
陳天明聞言冷哼道:“我看你是死到臨頭還嘴硬,不過如果你現在說出《道德真經》的精髓的話,我或許看在師傅的麵子上饒你一命。”
“大師兄,咱們都是爽快人,就別磨磨嘰嘰跟個女人似的,想要《道德真經》?沒門!”李淩風似乎對於陳天明的話顯的頗為不耐,嘲諷道。
“那就拿命來!”陳天明頓時沒了耐性,雙手在胸前連番結印,說道:“讓你死在我乾坤陰陽掌之下,倒也不會辱沒了你。”
然而李淩風顯然不置可否,嘿嘿笑道:“我等候多時!”看來李淩風對於陳天明雙掌之上翻滾的滔天能量,並沒有絲毫畏懼。他左手附於身後,右手律動般在身前結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就讓你見識一下《道德真經》的威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