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叉叉,我回來了!”這是老柳回到家必然會說的話,不論白天還是晚上。
這上午是真熱,樓道裏麵挺涼快,回到家又熱了。
“叉叉?……小叉子?……人呢?睡懶覺俄是不是?”
老柳把脫下皮鞋隨便甩在了鞋櫃旁的牆上,這也是他回家必然會做出的動作,毫不例外。被鞋底碰黑的那麵牆疑似形成了水墨山水畫,充斥著他對工作和領導的不滿。
家裏挺安靜,看來叉叉是睡懶覺了。桌子上放著吃完的燒烤串子,沙發上零散的落著內衣內褲、還有短裙短褲,真是跟豬窩似的,亂糟糟。
“叉叉?在不在啊?快起床吧,家裏又不收拾……”
老柳去女兒的房間瞧了瞧。嘿呀,她的房間倒是幹幹淨淨的,沒有睡懶覺。床上放著一個斜肩背包,紙筆都在一旁放著。
他一陣納悶,平常這孩子也沒有這種習慣啊,還以為今天她要去圖書館學習呢。但回味了一下,他才想起來今天是女兒新學校高一報到的日子。再一看表,這都快十點了!好像前兩天叉叉還說過這件事。
真是,這事兒怎麼給忘了!?
“叉叉!人呢?”
叉叉從廁所出來,著著慌慌開始穿衣服。
老柳見了女兒,一臉著急地說:“你今天開學我給忘了,你瞧瞧老爸這記性,老爸電動車送你去學校!可別第一天就遲到,這給老師留下的印象可不好,到時候把你放到最後一排,這學習都要影響了!”
“不用,我自個兒坐公交去就行了,車站都離著近,時間我都掐著呢。”
“掐著呢?我咋感覺是時間掐著你呢?能趕上嗎?那車還不知道多少分鍾一趟呢!”
“哎呀,行了爸,趕上趕不上吧,報了到就行,反正時間還來得及。”叉叉倒是滿臉平靜,但是動作很慌。
老柳關心道:“昨天晚上吃的燒烤啊,哪家買的?”
“就是新開的那家,前兩天不是還在小區裏麵嚷嚷開業嘛。”叉叉走進房間,將紙筆塞到了斜肩包裏,挎在肩上,拿上口罩,說:“味道還行吧,這幾天是滿十塊錢能送兩串素的,挺劃算的。”
那片夜市是很好,但是鬧事的同樣很多,酒鬼、醉鬼、流氓這類的人多了去了。
老柳擔心地問:“沒碰到什麼事兒吧?”
“沒有。”
叉叉不再說話,立刻收拾好,心裏過了一遍要準備的東西,準備出門。
老柳跟到門口,囑咐道:“老爸不用跟著去嗎?”
“不用了,你休息吧。”
“行,在外麵小心點,注意看車,中午你在外麵吃吧,老爸得多睡睡了。”
“我知道了,走了,早點睡!”
“跟同學們好好處,你等電梯嘛!都來了,你看……”
老柳再說的時候已經晚了,叉叉已經拐進了一旁的樓梯間,“不了。”
一陣腳步聲遠去。
老柳他們家在15層,但是叉叉不怎麼喜歡坐電梯,她每次上下樓都是走的樓梯,除非是搬重物,不然她絕對不會去碰電梯按鈕。
她快步下到14層,恰巧碰到有人搬東西把路堵了。兩人搬著的好像是一幅畫,挺大,占地方,轉彎也不方便。
畫露出的一角是血腥紅色的,畫技看得出來非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