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得太重了。”醫生法爾檢查完傷勢，扶了扶眼鏡，對著我們搖了搖頭。
“有生命危險？”我急忙問。娘的，早知道就不帶鳳來到這鬼地方來了！搞成現在這樣子，隻要他還能活著，我一定立刻帶他回去！
桑托斯的臉白得像紙一樣，嘴唇蠕動著，想問什麼又不敢問。
“生命危險暫時沒有。”法爾揮揮手示意我們不要激動，又道：“卡佩隻受了一些擦傷，沒什麼大礙。那個中國孩子的腿骨折了，也不算太嚴重。”
“那科克呢？”桑托斯急了。
法爾看了他一眼，沉聲道：“克裏斯科的背部和腰部受傷很重，肋骨斷了好幾根。胸腔裏滿是積血。情形不是很好。”
法爾不顧呆在那裏的桑托斯，轉頭拿起電話，邊撥號邊道：“我這裏條件不行，無法進行手術，得把他們送道貝洛奧裏藏特的醫院去。我的老師在市立醫院任職，我幫你們聯係。孩子們的傷都不能拖。”
“那……那得要多少錢。”桑托斯連忙問。
法爾想了想道：“估計得花不少錢。你先準備二十萬雷亞爾吧。如果不夠，我們大家再幫你想辦法。”電話通了，法爾示意我們別做聲。
“二十萬……”桑托斯有點絕望。
我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道：“錢我有，你放心。去準備好東西吧，等會要去貝洛奧，可能要住相當長一段時間。”
“真的？”桑托斯抬頭，不可置信的看著我。
我肯定地點了點頭。我在巴西利亞的掛失手續快完成了。錢方麵應該不是問題。
桑托斯感激的看了我一眼，匆匆出去了。
法爾放下電話，對我道：“醫院的車子一個小時後來。”
“謝謝你。”
法爾搖了搖頭，道：“這是一個醫生該做的。”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醫生，克裏斯科的情況到底怎樣了。你剛才似乎有所隱瞞。”
法爾站到窗邊，沉默了一會，看著灰暗的天空道：“他的肋骨斷裂時破壞了內髒，這是最嚴重的問題。以我看，他的足球生涯恐怕是完了。”
足球生涯完了。我歎了口氣，這要是被桑托斯知道了，真不知道他會有多傷心。這個孩子寄托了他一生的希望。也是他的驕傲。更重要的是，克裏斯科自己知道後會有多難過？這個視足球為生命的孩子，當知道自己從此以後無法再站在球場時，他會受到多大的打擊呢？
還好鳳來的情形不算太壞，這也是唯一讓我覺得安慰的地方。如此我更應該做點什麼，幫助一下比我更不幸的桑托斯。
不一會兒，桑托斯和醫院的車子都到了。我們上了車。一路上，桑托斯一直沉默著，眼淚順著他的臉頰往下淌。
“科克一定會好起來的。”我安慰這個淳樸漢子。
桑托斯感激的看了我一眼。什麼都沒有說。
到了貝洛奧市立醫院，克裏斯科和鳳來立即被推進了手術室。卡佩則被安排到了病房休息。
桑托斯留在醫院守候著，我必須先去聯係一下銀行。
幸運的是，巴西利亞那邊來的是好消息：手續已經辦好了，明天就可以進行正常操作。換句話說，明天就有錢了。這比開始估計的還早了一天。我給李水打了電話，告知了這邊的情況。李水沉默了幾秒鍾，然後表示他這幾天會來一趟巴西，看看兩個孩子的情形。
李水參加過幾次戰爭，對處理傷病也很有一套。更重要的是他懂得不少中醫。於是我就沒有拒絕。到現在這樣子了，多個懂的人在旁邊，也會讓人安心不少。
唉……這個多事之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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