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皺起的眼皮證明眼皮下的眼球正在慢慢的轉動,這是一個人生命還在繼續的標誌,除此之外,這對於張濟來說還是一個新生活的開始。
半睜開的雙眼努力的捕捉自己麵前所能看到的一切光芒,在使勁將自己的脖子旋轉一定的角度之後,當看到一個橢圓的陰影時,張濟確定自己還沒有死。因為據說鬼是沒有影子的,而剛才那個橢圓型的影子,他確定是屬於自己頭顱的。
很奇怪,在知道自己還沒死的一刹那,張濟心裏感到的不是驚濤般的狂喜而是陣陣的心驚。因為在他二十多年的生命曆程中,還沒有聽說有哪一個人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還能活下來的。
“這裏麵一定有原因,要是告訴外婆的話,我想外婆一定會告訴我,這是神仙顯靈了。”
想到這,張濟臉上僵硬的肌肉慢慢的舒展開了,直到麻木的嘴角也揚起了一個漂亮弧度。
“這真的是神仙顯靈了?那以前他們都跑哪去了?難道是因為他們看到外婆的拜神之心很誠,這次特意出手了解因果?這是他媽的哪個過路的神仙,做了好事也不留名,真尼瑪鬧心!”
當麻木的舌頭能夠自由的在口中移動時,張濟便小聲的嘀咕了幾句。
對於未知的事物,人們對它總是保持足夠的戒心,哪怕他有可能是神仙也不能例外。
此時張濟就是一臉的警惕,並且將眼睛從半睜狀態調到睜圓狀態。有效地利用著脖子所能轉動最大的角度,配合著眼睛對周圍進行仔細地打量。
看樣子這是一座古殿,隻是已經很破舊了。能證明它身份的就是那那些高大的石階還有圓形的穹頂,以及佇立著或者倒著的石桌。
荒草淒淒,蛛網密布,各種小型的爬行動物肆意的閑逛著。雖然張濟很想讓它們都停下來,但是這也隻是想想而已。畢竟這是人家的地盤,貌似自己才是一個外來者。
現代的都市生活,已經完全將張濟這個山溝溝裏長大的孩子,變得十分在意周圍的環境幹淨與否了。有好幾次,當他回到自己的家鄉,看到地上一坨坨動物的排泄物時,一種想吐的感覺總會串出來耀武揚威。
但是他身上那股山裏人敦厚的性子,最終使他沒有背離自己的家鄉。現在他依然愛著它,即使那裏有很多被放錯了位置的資源。
回憶有時候總是美好的,尤其是當一個人陷入困境的時候。比如現在的張濟就深陷其中,不過當一隻足足有三十厘米長大蜈蚣,向他邁著急匆匆的步子爬來時,他就必須回過神來,因為意識到自己或許已經是它眼睛裏的食物了。
即使是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樣,他也不願意和一隻擁有這麼多腿的生物呆在一起,說到底,他還是有些畏懼它們。
於是他便咬著牙,使出了吃奶得勁,向著不遠處,那個有點像噴泉的廣場爬了過去。這時的張濟是多麼希望自己的雙腿能瞬間恢複知覺,因為這樣爬行真他媽的太費勁了。
回頭看了一下那隻超大號蜈蚣,張濟暗暗地鬆了一口氣。原來隻是自己擋住了人家的路,而不是人家也並沒有要拿自己當食物,因為那個大家夥沒有像自己想的那樣,追過來。
此時,張濟也已經爬到了噴泉型廣場的邊上,一隻手已經在那個廣場上了。
不知是不是錯覺,在張濟將手放在一個噴泉口上時,一股暖流順著自己的手指慢慢的傳到了自己的心窩裏。
當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的時候,張濟意識到這絕對不是錯覺。因為剛剛還沒有任何知覺的雙腿現在也感到暖暖的,而且似乎很快就能動了。
“反正不是什麼壞事,這裏麵這麼幹淨,呆在裏麵總比呆在外麵和那個大號蜈蚣做伴強。”
細細的思量了一下,張濟就慢慢的向這個噴泉狀的廣場內爬去。
在自己內心警惕性的作用下,張濟沒敢往那個中心去。心裏想著要是發生什麼變故,在邊緣怎麼著跑得也比在中心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