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第二天傍晚,鹹魚約孟嬌嬌在學校外麵的飯館吃飯,說要給孟嬌嬌一個驚喜。孟嬌嬌完全不知道鹹魚跟蘇月背後有一腿,還傻乎乎地把蘇月喊上一起。她們兩個進入飯館的時候,鹹魚已經找了一個靠近走廊的座位坐下,做了虧心事的鹹魚顯得局促不安,麵色很難看,手心裏還不斷冒汗,孟嬌嬌上去就十分關心地問他:“你是不是生病了?”鹹魚這麼一聽,就想以此博得孟嬌嬌的同情,不至於等下攤牌的時候死得太難看,他說:“可能吧。”說完伸手擦了一把汗,孟嬌嬌心都快碎了,掏出自己的雪白的手絹去擦鹹魚的額頭,一股類似於她的體香的氣味讓鹹魚更加不安,那時候鹹魚突然對這種氣味有著某種留戀的意味,如果不是蘇月朝他使了一個眼神,那天鹹魚真是沒有勇氣對孟嬌嬌開口。孟嬌嬌說:“你怎麼挑了一個靠近走廊的座位,你以前不是喜歡坐在靠近角落的位置嗎?”鹹魚說:“以後我的變了。”孟嬌嬌噗地一聲笑了,她不知道鹹魚這話一語雙關,其實鹹魚是擔心等下萬一孟嬌嬌發火,他可以及時地逃脫,如果坐在角落裏那就等著束手就擒吧。
鹹魚的不安在蘇月的眼中被看得一清二楚,作為一條繩上的兩隻螞蚱,蘇月的臉色也很不好看,她感到心慌,不知道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將要如何收場。蘇月在腦海中設想了無數種可能,比如說,像無數偶像劇裏演的一樣,當奸情被發現以後,抓奸的人通常會端起酒杯潑在她臉上,罵一句無恥,又倒上一杯酒潑在鹹魚的臉上,罵一句奸夫淫婦;或者說直接把筷子往桌上一拍,一個耳光朝她甩過去,把她扇的天昏地暗不見日光。蘇月想到最可怕的一種情況是嬌嬌把麵前的火鍋盆子朝他們倆身上扣過來,罵道:“操,老娘嘴裏的獵物都敢搶,是不是不想活了!”蘇月想到那一盆滾燙的火鍋湯就直冒冷汗,所以那天孟嬌嬌提議要點一盆火鍋的時候,蘇月極力反對,理由是她那天剛好大姨媽來了,火鍋太辣。孟嬌嬌說:“我記著你大姨媽不是這時候來的啊?”蘇月說:“大姨媽提前來了。”兩個女孩子說這話的時候鹹魚一個人低頭在玩弄一個碗,鹹魚在想:萬一孟嬌嬌把酒潑過來,我該怎麼擋?他看了一下覺得碗有點小,就叫服務員換了一個大的,服務員直接給他換了一個盤子,鹹魚對盤子感到很滿意,看到盤子他就有了安全感。鹹魚都有點莫名其妙的意味,他從來沒想過人的安全感有時竟然會來自一個盤子。
結果顯得十分意外。他們的飯吃到一半的時候,鹹魚已經滿頭大汗,蘇月在桌子底下幾次用腳踩他,向他發出暗示,示意他早點攤牌。鹹魚喝了幾次水都嗆住了,嗚嗚咽咽說不出話來。最後孟嬌嬌人不知問他說:“你不是說要給我一個驚喜嗎?”孟嬌嬌說這話的時候,那張臉上燦爛得像一朵花,並且充滿了對驚喜的期許,讓人看了很是不忍,鹹魚的心頓時就碎了,差點要哭出來。他終於鼓足勇氣對她說:“我可能愛上別人了,咱們分手吧。”
孟嬌嬌以為鹹魚是在開玩笑,她對蘇月說:“我說什麼來著,找男朋友不一定要找有錢的,隻要人好就行,你看咱家鹹魚,人都病成這樣,隻剩下半條命了還在逗我笑呢,這樣的男人真是一輩子的依靠。”
蘇月聽著這話怎麼都感覺不是滋味,她的心裏比鹹魚還亂,一個是自己已經徹底瘋狂愛上的男人,另外一個是自己從中學時代就一直十分要好的閨蜜,考上大學以後,她們倆個更是形影不離,當初鹹魚追求孟嬌嬌的時候,就是蘇月給她當的參謀,蘇月說鹹魚這人可靠,值得托付終生。孟嬌嬌傻傻地以為蘇月這話是說給她聽的,還一直傻樂嗬,不停地感謝蘇月,說她以後也幫蘇月物色一個可靠的男人,一定要比鹹魚更可靠。她沒有想到蘇月那話其實是說給她自己聽的,蘇月從心底裏那時候就對鹹魚產生了好感,隻是礙於閨蜜捷足先登,她不好吃窩邊草罷了。誰知道以後鹹魚會瘋狂地追求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