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卓妤覺得自己一定是碰見了無賴,不想再浪費時間的時候,一位法國人邊說著什麼邊走了過來,方卓妤睜大眼睛看向楊采,“你真是冒充的?”
楊采將畫筆交還法國畫家,雙手揣在風衣口袋裏,“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是專業的?”
方卓妤聽了氣不打一處來,“你這個人簡直太莫名其妙了,憑什麼用畫筆糟蹋人?簡直是侮辱藝術!”
“難道畫什麼不是我的自由?”
“楊采,發生什麼事了?”真正的法國街頭畫家聽完楊采和方卓妤的爭吵,再看了看被方卓妤極度嫌棄的那張畫,轉向方卓妤解釋,“真是非常抱歉,我的朋友今天心情不太好,我臨時有事走開一會,是我拜托她幫我站在這裏的。”
麵對彬彬有禮的畫家,方卓妤也不會得理不饒人,“算了,隻是我不可能會接受這幅畫。”
楊采側身站立著,擺明也不想送。法國街頭畫家倒是看著那幅畫壞了的畫若有所思,“其實也不像看起來的那麼糟糕,布局很合理,街景充實,人物又有中心感,最重要的人物輪廓也已經顯現,楊采,不試著修改一番,化腐朽為神奇嗎?”
楊采是喜歡繪畫的,因此絕不會利用畫來發泄情緒,反倒常常是畫或者繪畫的過程舒緩了楊采的煩惱。這些,法國街頭畫家不需憑借過往的了解,隻在這樣提議之後,楊采的一個眼神就足以說明。於是,隻需再說服另外一個。
“這位女士,不想親眼見證她是否具有這樣的實力嗎?”
法國畫家的話說到了方卓妤的心裏,就這樣,兩個倔強不服輸的人,前一秒還爭得麵紅耳赤,遇見對方就像倒了八輩子黴的感覺,後一秒,一個立於畫架前,一個坐於畫架後,一個端了顏料盤,拿起畫筆專心致誌,一個由原本的隨便看看,到傾身投入地注意著畫的色彩,然後目不轉睛地注視了繪畫人的側臉。
——
同在法國巴黎的這個地方,出自楊采的兩張畫,一張名為邂逅,一張名為眷戀,同時裱起來掛在了家裏。方卓妤看著車窗外閃過的街燈,此時想想,似乎有很多天沒去留意過了,更確切地說,是有好幾天忙得沒回過家了,想當初是那麼的心動和感動。
楊采走出機場,坐上車駛向酒店。一打開手機就收到了方卓妤的短信,楊采沒有回複,既然是驚喜,那就秘密進行到底。
在酒店前台交代好,順利地拿了房間鑰匙,看到房間裏屬於大小姐的物品,楊采彎起嘴角笑了笑,一個星期沒見人,總算是追到了。
去乏的一個淋浴,楊采整個人都清爽了。穿著浴袍打開了房間裏的音響,適合於此情此景的浪漫旋律。楊采擦著濕漉漉的頭發,看了時間,接近淩晨,對於慶祝party的結束來說還是太早的時間點。調低了按摩椅的位置,楊采緩緩躺下,工作的疲勞加上時差,淺寐一會將有更佳的狀態。
指針已過十二點,手機亮了許多次,響了許多次,唯獨不是那個人的祝賀,方卓妤的失望跌到了穀底,和酒瓶賭起氣來,微醉之後才慢熱地融入了朋友們的熱鬧之中,直到大家都鬧不動了。
回酒店的路上,方卓妤開著車窗,吹著風,本就不沉的酒意醒了不少,然後又想到了讓自己生氣的那個人。
“整整一個星期了,除了電話,就不會想要見麵嗎?那還算什麼?聽聽聲音就能過日子,無情的家夥!”
大小姐憤憤不平的話音剛落,電梯“叮”地一聲到達,方卓妤垂頭喪氣地拿出房卡開門,順手就將包扔在了沙發上,轉身要去浴室才想起什麼似的,停在了原地。
房間的燈是亮著的,室溫暖暖的,還有玻璃桌上,透明花瓶中盛開的紅玫瑰,衣帽架上的風衣,茶幾上的黑色手機,再來就是按摩椅上,一張熟睡的側臉。
方卓妤不知是鬱悶還是無奈地舒了口氣,走到楊采的麵前,俯下身,但並不叫醒楊采,“難道趕來法國巴黎就是為了在這睡覺嗎?你這個破壞情調的人!”
楊采的睡容絲毫沒有被打擾的痕跡,看到眼前這張無公害的臉,方卓妤的失落情緒一掃而光,親上楊采軟軟的嘴唇,算是獲得了一點點補償。
鼻息間有種熱烈的香氛,混雜著酒的醇,楊采微微地睜開眼睛,方卓妤的眉眼近在咫尺,久別的親吻帶了蠱惑,楊采抬手圈住方卓妤的腰身摟向自己,加深了原本淺啄的吻,熾熱地交纏,在不發一言之中,火熱地表達著思念。
解開了楊采的浴袍,方卓妤的外套敞開,內裏的襯衫紐扣一顆顆開放,楊采尋著最眷戀的鎖骨,烙下了紅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