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毫無征兆的壓了下來,就像一隻猙獰的怪獸般守候在一座平靜的小鎮上,仿佛是在等待,等待吞噬她的時機。
濕熱了一個白天的天氣卻沒有因為暗夜的降臨而變得涼爽舒適,反而沉悶的像一顆大石,壓在人的心口,讓人喘不過來氣。
這是一座遠離鬧市喧囂的邊遠小鎮,鎮上多住樸實無華之輩。
然,就在這千篇一律多是平房小屋的鎮上,卻有一處建築寬廣,別具一格處處透著神秘之地。
建築無名,普通民眾連此處是誰家的房子都不知情,隻知道這是大河鎮內普通民眾的禁足之地,傳聞裏麵住著一位黑白兩道皆不敢輕易冒犯的大人物。
夜色漸深,漆黑如墨,就在這萬籟寂靜之時,神秘建築的高大圍牆上,嗖嗖嗖的從外躍上了二十多條黑色人影。
眾人匍匐在牆頭,觀察了一下庭院之內的動靜後,紛紛一躍而下,三人一組,四散跑開。
許是仗著勢大,無人敢欺,建築之內的安保工作做的並不到位,在科技發達的今天,房屋的周圍連最基本的監控攝像頭都沒有安置,隻有幾位壯丁在換著班的巡夜。
兩組黑衣人悄悄的埋伏在巡夜之人必經之地,隻等巡夜之人路過,便一擁而上,毫無聲息的將這隊巡夜人馬掩殺。
這仿佛就是一個殺戮的信號,擅慣開鎖之人打先鋒,輕輕將每間房的屋門打開,然後一組組黑衣人悄悄溜進住宿房屋,進去之後就是一頓快刀砍殺,毫不手軟留情。
如此悄無聲息,一直殺到那最高的別墅庭院前。
一眾黑衣人齊聚於此,在為首之人的指揮下一多半人又呈弧形散開,隱住身形,在暗中將別墅團團圍住。
為首之人則親率幾人站在別墅門前,見陣型已然擺開,他迅速伸手示意一人上前將進入別墅的房門打開。
隻見那開鎖之人輕輕一躍,施展出武林中的騰躍輕功之術,身形陡然拔高前飛,而後輕飄飄的落在了別墅門前,身法拿捏得恰到好處,落地更是悄然無聲。
他手中拿著一根細鐵絲,嫻熟的俯下身去將鐵絲準確無誤的插進鎖孔,就在房門將開未開的當口,驚變突然發生。
房門攜帶著一股蓬勃內力哐的一聲陡然撞開,打了開鎖之人一個猝不及防,房門重重的拍在了他的身上,腦袋首當其衝,一聲悶呼,空中灑過一片液體,像血,又似腦漿,隻恨夜黑,看不真切。
開鎖之人的身體如脫線的風箏,急速向後倒飛而去,重重的跌落在他的起跳之處。
眾人驚看,發現同伴早已是麵目全非,麵骨深深的陷入腦顱中,凹陷的鼻梁處,碎骨之間還緩緩的往外溢著鮮血,氣息早無,死的不能再死了。
“何處小賊,膽敢犯我門戶!”一聲厲喝,如驚天炸雷般從別墅門口傳出。
隻見一位虎背熊腰管家模樣的中年男人,像一顆萬年古鬆般,一動不動的站在門口,怒目瞪著眼前的黑衣人。
為首黑衣人也不答話,從腰畔快速拔出一柄軟刀,展開身形,向著中年人殺將而去。
管家男人微微一愣,來者雖是不善,卻沒用武林中人最忌諱的槍械來攻擊,不免讓他心中暗暗生疑。
不及多想,黑衣人的軟刀已迫到眼前,當頭劈下。
管家男人迅速偏頭躲過攻擊,身體下挫,右手握拳橫空出擊。
想那黑衣人也非泛泛之輩,一擊不中,迅速變招,握刀之手迅速折向左邊,左手呈爪勢,狠狠的抓在管家男人出擊的拳頭上。
管家男人上半身後仰,避開刀勢,左手鬆開,反手打在黑衣人的爪上,右腿撐地,左腿迅速抬起,踢向黑衣人握刀的手。
簡單的幾招過後,黑衣人見單打獨鬥並不能得勢,於是雙腿猛然發力向後退去。
管家男人雖然得勢,卻沒有趁勢追擊,因為從對方的出手來看,這人絕非尋常匪類。
於是他趕緊站好身形,試探著朗聲問道:“我郭家並不曾理會過武林中事,敢問閣下作何稱呼,何故來犯?”
黑衣人依然沒有作答,朝同伴打了一個合圍的手勢,幾個黑衣人迅速一擁而上,分不同方位向管家男人襲來。
管家男人一聲暴喝,他的身後立刻湧出十來個青年人,瞅準時機快速出擊,替中年人擋下合圍之勢,力拚來犯之敵。
一場大混戰就此拉開,打鬥也由門口轉移到庭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