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向城市進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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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的夏天,洛譯,18歲。這是一個夏天,一個炎熱的夏天,相比較以為的年份,不知道要熱了多少,更重要的是,洛譯這一年,高中畢業了。洛譯做了一個決定,他決定了,不再上大學,決定在這一年的夏天千禧年的世紀之交,提包遠行,就向一首歌裏麵唱的,走四方,路迢迢水長長,讓我闖一闖。知了在樹上煩悶地叫著,經過烈日的暴曬,柏油路上的瀝青在冒著熱浪的同時,還散發著刺眼的光芒,洛譯把包隨手往馬路邊的草叢一丟,順手扯了一根狗尾巴草,含在了嘴裏,扒拉了一下地下,圈腿坐了下來,就等載客的三輪車來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了,三輪車卻依舊沒有來。忽然間,好像聽見了“噗噗噗”的聲音,洛譯忙踮起腳尖,朝遠方使勁看,響聲由遠到近,終於看到了,不是三輪車,“哎呀”,歎息了一聲,繼續坐在了地下。一輛由衡陽拖拉機廠生產的拖拉機由遠至近開過來了,刹那間停在了洛譯麵前,緊跟著下來了一個穿短褲,汗衫褂子的胖子。“洛譯,剛知道你要出去,我立馬就過來了,這兩天我給我爹趕縣裏弄化肥去了。走吧,我送你”。胖子一邊說道,一邊把汗衫的下擺直接往腦袋上一套,使勁地擦著汗。胖子叫黃子山,洛譯從小就簡稱他為黃鱔。黃子山和洛譯是源水縣石林鎮同一個生產大隊,同一個村民小組的死黨。他們曾經一起彈弓射過鳥,下河用茶胡藥過魚,偷看過隔壁桂蘭妹子洗過澡,初中還分在一個班,晚上跑鎮裏一起玩恐龍快打,街頭霸王,玩過街機後,又相邀勾肩搭背去了鎮東頭唯一的錄像廳,一同觀瞻愛情動作片。“我說黃鱔,你去縣裏去了好幾天啊!今天你來的正是時候,哥正要去找尋自己的崇高理想,為祖國早日實現四個現代化,奔向小康社會而努力奮鬥去了,正好,你“桑塔納”來了,就讓你將功補過,當一回舵手。”洛譯剛說完,瞧胖子,隻見胖子已經拿著Z字頭的搖杆去搖拖拉機了,隨著一陣黑煙冒出,馬達聲響起,胖子已經上了拖拉機,用黑色的右手掌往腦袋一招:"FOLLOWME,MYFIREND”。洛譯把嘴裏的狗尾巴草一吐,右手抓過包,左手抓住拖拉機的頂蓋跳了上去。“我家住在雷公坳上,大風從門前刮過,開著我的拖拉機,載著我的朋友,看那太陽下山坡。”。。。。。。

源水縣長途汽車站,洛譯在售票窗**好錢買好了票,順著票麵標示的車牌尾號找到了大巴車,上了車,找到了屬於自己的位置,把包放在了座位上方的行李架上,拍了拍身上的衣服,跺了下腳,兩手互叉著,坐了下來,眼睛透過玻璃窗,看著遠方,不知不覺,茫茫然睡去了。。。

“喂,小夥子,漢城到了,快下車了。。。喂,別人都走完了。”售票員用手一下兩下三下推著洛譯,洛譯緩緩地睜開眼睛,用兩手又用力地擦了幾下,頓時,思維反應了過來。“啊,到江城了啊@”,急急忙忙下了車,出了汽車站,看著路上的燈火闌珊,天橋上的人流交織,還有遠處廣場上的兔形彩燈,洛譯不由自主地張開了雙臂,用力地深呼吸,一句話語脫口而出:“漢城,我來了!”找了一間旅館,洗了個頭發,躺在了床頭,頭發還沒有幹,把雙手放在了腦後,把腦袋枕在了上麵,洛譯這樣做,是因為在不弄濕枕頭的同時,還可以思考人生。。。那究竟現在洛譯在思考什麼?是娶個十個八個老婆,然後衣錦還鄉?不是的,現在的洛譯還沒有想到那方麵去,他現在所在考慮的是,求生存,對,就是求生存,發展是第二步,生存才是首要解決的。把若幹個職業在腦海中逐一用排除法排除後,洛譯驚喜地發現,他能幹的活,冒得!因為我們洛譯哥什麼都不會。“蒼天啊,大地,山窮水複疑無路,撥開雲霧見青天!我就不信,我洛譯哥會讓尿憋死”。神神叨叨了一陣,猛然間,洛譯呆住了,傻傻盯著自己的胸前,“對啊,哥有肱二頭肌,有胸肌,哥可以上工地轉悠看看。”隨著思緒的理開,一陣尿意也湧上來了,“老板,廁所在哪裏?”,“出門左拐,一直走,大概40米左右就是!”,“我說老板,你這裏旅館,冒得個廁所?”“誰告訴你旅館就必須有廁所?”。匆匆忙忙,左拐,40米,剛要進公廁,一帶紅箍箍的老大爺攔住了洛譯,“1毛錢。”“啊,上廁所還要給錢?”,“小夥子,你想上霸王廁,上公廁當然要給錢啦!”,洛譯使勁把手放進了牛仔褲的口袋裏,扒拉了半天,從牛仔褲裏麵的口袋裏麵的小口袋裏麵掏出了1毛錢。這讓洛譯明白了一個道理,在這裏,在城市,上公廁也是要收費的。當江漢關碼頭的鍾聲敲響,它告訴人們,新的一天又開始了,現在是北京時間7點整,洛譯睜開了雙眼,幾聲哈欠過後,一個鯉魚打挺,起床,洗臉,漱口,一氣嗬成。把鑰匙拿到旅館櫃台換回了押金。找工作的一天,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