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生在窮人家裏,苦中有樂(1 / 2)

我是一個不走運的家夥,出生在四川省的一個龍門村,一個很貧窮的家庭。有四個姐姐,父母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爺爺還患有老年白內障,眼睛看不見。一家九口人,隻有一畝田和一畝二分地,五間破草房,日子過得很苦。

可在這個家裏,我是全家人企盼的男孩。據說,是我奶奶到三十裏外的泰興觀去燒香拜佛,祈求送生娘娘送童兒給我家,才有的我。因此,我就是全家的希望,是寶貝,一出生就由我爺爺奶奶直接監管,三姐和四姐兩人輪流帶著。隻要我有哭聲,爺爺奶奶就得過問,找出原因。。家人沒有飯吃,得用陶罐在灶裏幫我煨稀飯。家裏沒有錢添置衣服,姐姐們穿的都是舊衣服,但無論如何要想法給我做一套新衣。因此,我小時候被全家溺愛著。

在解放前,窮人一般看不起病,不管是大人還是小孩,得了病都是聽天由命,挺得過,就活;挺不過,就到閻王爺那裏去報到,叫他重新發落。

我的上麵有兩個哥哥和兩個姐姐都是在出麻疹時,沒挺過,就去找閻王爺走了的。到我出麻疹時,也不走運,發高燒,三天三夜不退。在我快要到閻王殿去時,爺爺把他惟一的一件舊棉衣拿到當鋪當了些錢,我父親拿著這錢把我背到街上開了一劑中藥。聽說,藥熬好後,是我奶奶用剪刀把我緊閉的嘴橇開後,我媽幫我灌進的藥。第二天,我的高燒奇跡般的退了,我才活了過來。

我活過來了,全家人歡天喜地的,因為我是咱家的男孩,是咱家的希望。

我活過來了,第二天,家鄉就解放了,姐姐們輪換著背我到區上歡迎解放軍。我記得,三姐背著我,四姐給我找來一麵寫著字的小紅旗放到我手上,她握住我的手向騎著高頭大馬的解放軍揮舞,還叫我喊“歡迎、歡迎”。

這時,我不滿三歲,下意識地喜歡上了解放軍。

我們全家像現在保護小熊貓一樣保護著我。通常我是由比我大六歲的四姐帶,如果一旦聽到我有哭聲,我的爺爺奶奶就會罵我四姐。

我的一個大伯是鐵匠,他和徒弟打鐵很好看。你一錘我一錘,錘得鐵塊火花四濺。一會工夫,鐵塊就變成一把鋤頭。然後,大伯用鐵鉗夾住鋤頭往水裏淬火,呲的一聲,鋤頭冒出一股青煙。大伯把鋤頭扔在地上,又把另一塊鐵夾火爐。

他的徒弟見我好奇,就說,小弟弟,你敢不敢用腳踩鋤頭?我看鋤頭已經變黑,也不冒煙了,就用腳去踩。我的腳剛觸到鋤頭,就呲了一聲,頓時起了一個大泡,痛得我直叫喚。這時,我四姐才從屋裏跑出來。他背著我就朝外麵走,生怕奶奶知道後打她。結果,還是沒逃過奶奶的火眼金睛。那次,四姐不但被奶奶狠狠地打了一頓,而且還被父親罵了一陣,說她沒有把我帶好。父親是從來不打罵姐姐們的,想不到這次卻例外。

那次我有深刻的教訓,知道那東西很厲害。後來看到他們打鐵,就躲得遠遠的。

記得到我外婆家拜年時,晚上我要撒尿,母親把我抱到床下,屋裏沒有點油燈,一團漆黑。我摸著床邊去便桶撒尿,老摸不到,突然闖到一個圓滾滾的東西,我就以為是便桶,來不及思考,那水龍頭就自動開放撒了個痛快。

第二天早晨吃飯時,外婆去抓酸菜,聞到尿臭,抓出的酸菜也有尿味,大家才知道我昨晚的尿全撒到酸菜壇口了。

當時知道後,有人已經把酸菜吃到嘴裏了。我外婆說,沒關係,童子尿是“打藥”,吃了百病消除。笑得大家前仰後合的,我也有點不好意思的哭了。想不到這麼小的事,回家後被奶奶知道了,就罵我母親沒有抱我去撒尿,萬一我摔壞了怎麼辦。我母親說起這事就忍不住笑了起來,奶奶就站起來打我母親,母親就朝外麵跑。奶奶的“三寸金蓮”沒法與我母親的“解放腳”賽跑,她就抓起一根長竹竿朝我母親掃去。奶奶畢竟不是武林中人,沒打著我母親,反而把她自己晾的衣服劃了一道口子,氣得奶奶在家罵了一個下午。

我們村有兩百多戶農家,這些農家分別分布在一個五六裏的長的山埂周圍。在遠古時代,曾經有人站在山上看這紅土埂,覺得就像一條虯龍。後來大家就把這個村叫做龍門村。不知在何時,我們的鄉長、區長、縣長都以龍門來命名他的轄區。

龍門村雖然是一個窮村,但住在龍肚臍眼上的王能家也還算比較富裕。他家有幾百畝良田,一個不大不小的酒廠,王能還是國民黨的保長。

那時的保長,實際相當於現在的一個村長,村長下麵的官職就叫甲長,甲長就相當於現在的隊長。由此而推測,王能的才能相當於現在一個村長。

這王能相貌平平,個子不高,還很清瘦。他有一妻一妾,都是百裏挑一的民間美女。然而,他的大兒子王文卻長得高大魁梧,一表人材,在重慶讀警官大學,他們家的小日子過得紅紅火火的。

好日子總是過得很快,一晃就過到了公元1952年。這時,正至土改運動——打土豪分田地時期,窮苦的農民一個個巴不得馬上分到王能家的肥田沃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