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龍與鷹:曆史上中德民族的文化關係(6)(1 / 3)

在德國本土,為了加強中德文化聯係,建立了“德國東亞自然和人類學協會”、“東亞藝術協會”、“漢堡不來梅東亞協會”等。在德國開始出現研究中國的熱情。學者們對“中國學”的研究漸加精密,形成科學的“中國學”或“漢學”。自甲柏連(GeorgvonderGablentz)1881年出版名著《漢文典》(ChinesischeGrammatik)以來,德國的漢學研究如旭日初升,所取得成就令人刮目。衛禮賢之於經學,福蘭格之於史學,佛爾克(AlfredForke)之於哲學,柴赫(ErwinvonZach)之於訓詁與文學,儼然成為德國的“四庫全書”。20世紀初,一些中國古典名著相繼被譯成德語出版,它們是漢學家盧德爾斯貝格爾(HansRudelsberger)譯的《封神演義》(1914年譯了一半);布伯爾(MartinBuber)節譯的《聊齋誌異》;漢學家老甲柏連(HansCanonvonderGablentz)19世紀從滿文縮譯的《金瓶梅》和庫恩(FranzKuhn)縮譯的《紅樓夢》。戲曲方麵比較重要的德譯本是克拉朋(AlfredHenschkeKlabund)的《灰闌記》和洪濤生(VincenzHundhausen)的《西廂記》。抒情詩方麵常譯的有詩經,陶淵明、李白、白居易的詩。第一次世界大戰前夕,《易經》的德譯本已有八種以上。

在中國方麵,19世紀下半葉和20世紀初,出現一種不明確的多元的文化政策,其主要內容是“向西方學習”。洋務派一心想仿德國的富國強兵之術,以鞏固搖搖欲墜的政權。1896年李鴻章出使俄、德,特地跑到弗裏德裏希斯盧莊園去拜訪早就下台的德國“鐵血宰相”俾斯麥,殷殷相詢:“然則為政府言,請問何以圖治?”俾斯麥答:“以練兵為立國之基,舍此別無長策。”李鴻章於是說:“必將仿照貴國軍製,以練新兵。”這些話見《李鴻章曆聘歐美記》書中所載,卻無一語談及中德文化,隻有李鴻章帶去的廚師班子和中國菜肴,給西方留下深刻印象。李鴻章離去時,留影題詞,詞曰:“仰慕畢王(即俾斯麥)聲名三十餘年,今遊歐洲,謁晤於非得裏路(即弗裏德裏希斯盧)府第,慰幸莫名。光緒廿二年五月望日”,算是唯一留下的文字手跡。洋務派和清廷曆任駐德國公使在中德文化交流中未起特殊作用。20世紀初中國出現的小說《孽海花》,可說是中德文化交流的畸形產物。書中主角賽金花,隨狀元出身的才子洪鈞出使德國,時年方十六、七歲,並無可能同年逾半百的總參謀長瓦德西相遇相愛之事,而書中卻加以渲染,並宣揚一種妓女愛國主義,這在大多數中國人是不讚同的,倒是投合了洋務派的所好。一些進步的知識分子,支持立憲維新運動,對德國的憲政、立法相當崇敬。1904年中國廢除科舉製度,自此才對西方現代的自然科學、精神科學和政治、社會思想真正開放大門。1905年的所謂五大臣出洋,就是去考察歐美的憲政的。五大臣之一的戴鴻慈,在其《出使九國日記》中,對德國的立憲政體倍加肯定。他在參觀“柏林大學堂”圖書館(藏書120萬部)和軍事博物館時印象很深。此後有一些更為激進的知識分子,留學德國,尋求救國之道。

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後,中德之間的文化活動近乎完全中斷。

七、1919—1949年間

1919年9月15日,中國宣布結束對德戰爭狀態。1921年5月20日,中德兩國簽訂《中德協定》,這是中國第一次與列強之間在平等和互不歧視的基礎上簽訂的。在這一年,魏瑪政府把瓦德西從中國掠去的北京天文台的儀器歸還中國。德國在華的發展重點轉向經濟和文化領域。

1919年“五四”運動以後,德國文化,尤其是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的著作,經過其他外語翻譯介紹到中國。1920年陳望道第一個從日文翻譯出版整本《共產黨宣言》。一些著名的德國哲學著作,如康德、黑格爾的作品被譯成中文。中國學者王國維早在1910年以前就研究過叔本華、康德和尼采的著作。以後其他學者研究過黑格爾哲學,沃伊肯(RodolfEucken)的新唯心主義“能動主義”哲學和德裏施(HansDriesch)的新活力論,後者曾於1922年來上海講學。大物理學家愛因斯坦也曾於1922年由日本返國途中在上海講學,《東方雜誌》1922年第19卷第24號就專辟為《愛因斯坦號》,以資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