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頓折騰就是好幾個小時。
等事情了結，差不多將近晚上十點。
江予懷還站在人家派出所院門口抽煙，為了看點熱鬧，他一直等到了現在。
周小雅先從裏麵出來的。
女人臉上的青腫看上去比剛剛還要嚴重了些，被路燈光線一照，乍一看還真有點兒嚇人。
江予懷見她目不斜視地從自己麵前走過去，忍不住“嘖”了一聲。
他這次算是也跟周小雅撕破臉了。不過無所謂，這女人他以前也不太看得上。不過那時候她是兄弟的女朋友，他看在陳過的份上，也給她幾分臉麵罷了。
他又抽出根煙點燃，狠吸了一口後抬頭往裏麵看去。
這次阮清和陳過都出來了。
兩人一前一後，神色看起來都沒什麼不妥。尤其是阮清，神色淡定的，就像是來派出所開個戶籍證明一樣。
不好辦啊……
江予懷一邊吸煙一邊默念了一句。
越是這樣的女人越不好辦。兩口子不怕大吵大鬧，就怕一方麵發起冷戰。
正想著，兩人便到了近前。他把煙從嘴裏拿下來，揚起笑臉跟走在前麵的女人搭話：“我看你也受傷了，嚴重嗎？”
阮清停下腳步，下意識抬手摸了下顴骨上的擦傷：“不嚴重，皮外傷而已。”然後她沉默一秒，十分鄭重地向他道謝，“江總，今天謝謝您。”
她雖然沒看見過程，也不知道他都跟警察說了什麼。但會所的監控會無緣無故壞掉，女警官毫不懷疑就把她當成被第三者破壞感情的受害者，肯定都是江予懷的功勞。
“嗬嗬……”江予懷輕笑著一擺手，“不用這麼鄭重其事的。”他抬眸撩了她身後的男人一眼，“畢竟你是阿過的女朋友，我總不能向著外人。”
阮清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情緒不對，所以格外敏感了些。反正她莫名就從對方的話中聽出幾分深意來。
所以是要提醒她，沒有陳過她今天就不能全身而退嗎？
是讓她感恩。還是暗示她陳過牛逼，讓她別一點事就不識好歹，趕緊抱大腿。
她不信這裏麵的彎彎繞繞，江予懷不知情。
阮清沒有再說什麼，從他麵前越過後，徑直出了院子大門，右拐往旁邊的馬路邊去。
陳過抬手用力拍了拍江予懷肩膀，趕緊快步跟上去追人。
有一說一，他覺得江予懷後麵那句話挺多餘的。不過眼下這狀況，挽回女朋友要緊，他沒空跟一條單身狗掰扯。
阮清打人的時候自己撞傷了膝蓋。剛開始還不覺得什麼，這會兒腫起來，走路一步一疼，十分影響速度。
於是她這邊出了門剛走沒幾步，就被從後麵趕過來的陳過一把扯住了胳膊。
“去哪兒？”男人嗓音發緊，簡簡單單三個字裏滿是局促不安。
“回家。”阮清語氣很平靜，邊說著邊將胳膊從他掌中掙脫出來，繼續前行。
可她這副不吵不鬧的冷淡模樣，更讓陳過糟心。
“唉……”他歎了口氣，煩躁地反複擼了兩把頭發，趕緊抬腳追上去將人攔住，“清清，你聽我解釋好不好？”
阮清終於正眼看向他，可那雙清澈的眸子裏卻浮現出諷刺：“陳過，你想解釋什麼？是你跟周小雅不認識，還是她因為你爭風吃醋遷怒沈佳怡這件事你不知道？”
陳過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卻無從辯解，隻覺得喉頭微微滾燙。
說起這些，阮清也是各種複雜滋味湧上心頭，腦子一片混亂。
她長舒口氣，忍下鼻腔泛起的酸澀感，啞聲開口：“你要是個男人別再糾纏了，挺沒意思的。”
“阮清！”陳過語氣冰冷，這一嗓子在大街上傳出去老遠。甚至還引來附近行人側目。
阮清沒說話，隻是迎上他的視線，靜靜同他對視。
男人眸底情緒翻滾，明顯在克製著什麼。
兩人就這麼對視了片刻，他壓下心底那股煩躁，放柔了聲調開口道：“剛剛當著警察的麵還說我是男朋友，現在就分手？”
阮清冷淡地“嗯”了聲：“對分手。從現在開始，你就是前男友。”說完再不看他一眼，也不管膝蓋上的疼痛，轉身快步走向路邊，攔下一輛出租車彎腰鑽了進去。
陳過這次沒有再上前阻攔。他目送著她上了那輛出租車，然後佇立在原地，摸出香煙銜在唇間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