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要死了嗎,嗬,死了就死了吧,這樣的身軀,不要也罷,,,就這樣醜兒又不自覺的回想了自己這短暫的人生。
自有被棄,老漢收養,但癡癡傻傻,渾噩度日,且生活不能自理,癡傻十年,在老漢臨終時大夢初醒,此刻竟要與世長別。
好簡單,好平凡的經曆,水中的醜兒不無遺憾的想到。
不!不是這樣的,一定還少了什麼,竭力思索,使得本身就缺氧的腦袋一陣陣強烈的疼痛,內心深處那股強烈的情緒再次萌動,且伴有一波瘋狂的野性。
我不能死,即便會死,我怎麼可能甘心。
本來無力的雙手又一次開始了瘋狂的舞動。
盡管現在奇醜無比且十分弱小,但我相信我能改變這一切,我還沒能領略這個世界的光怪陸離,我還有許多夢沒能實現。
命運緊握於我的手掌之中,我能活下去,一定能!
一次次無聲的呐喊,攜著一下又一下更加加劇烈的揮動。醜兒全身筋脈暴突,肌肉緊繃,伴著一次次的向前拍擊,不斷的膨脹,,收縮。
但人力終有窮盡時,不知過了多久,醜兒已燈枯油盡,連睜開雙眼的力氣都沒有了,仿似周身陷入無盡黑暗幽冷,好冷!哪裏有火?冷!彌留掙紮之中。黑暗中似有星芒閃爍,繁繁點點如希望之火,飄入體內,軀體頓生溫暖之意。血肉之中似有微鴻升起,絲絲縷縷,彙入穴竅,慢慢如江流入海,奔騰不息。最終聚於心髒,不斷彙集,壓縮,彙集壓縮,海流中忽有一神輝閃現,散發吸力,陡然吸力大增,醜兒終是承受不住。昏死過去。神遊中見神輝漸壯。呈一燈盞狀。模糊不能見其形體,但神輝垂落,神秘無比。恍然間,似乎有聽到靈魂深處傳來清脆的響聲,似是什麼存在於靈魂深處的東西脫去束縛,一道道訊息展現,隻是他已經漸漸失去意識。
又不知過了多少時日,時軸已經晃動到了秋末,清冷的秋風已有幾分刺骨,輕輕的撫在醜兒單薄的身軀上,一個冷顫,靜靜躺在幽潭邊的醜兒終於自夢中驚醒,沉沉的睜開雙眼,掃視了一遍四周。略有疑色,忽覺身下濕潤,猛地使力,竟憑空從水麵躍起數丈。跌落地麵,也無甚疼痛。醜兒舉起變得白晳細膩的雙手。有點呆滯,這是怎麼了?我沒死嗎?我怎麼有這麼大的力氣?一連串的疑問升起,但身體裏強大渾厚的力量感卻毫不作假。慢慢回想起先前經過,應該是那一抹神輝的作用。不管了,總之是活了下來,且擁有了非凡的力量。
想到這兒,醜兒長吐一口濁氣,嘴角上揚。似是卸掉了千斤巨負,渾身上下說不出的輕鬆愜意。我這慘淡的人生總算有點盼頭了,這麼一放鬆,也就慢慢冷靜下來了,忽然發現腦袋中似乎多了點什麼。但又一時想不出。對了,地球,華國,滄桑的曆史,現在的平地高樓,科技新興,,,我怎麼會記得這些,不,這似乎本來就是屬於我的記憶的一部分,自然而然,以致先前並不感覺異常,可,我又是誰,我在其中又扮演了個什麼樣的角色,我為什麼變成了這副模樣,,,,
數不清的問題再次縈繞腦際。此時,一股困意襲來,沉沉睡去。胸口神輝再次異動,血肉中已無細流湧出,於是輕輕飄出體外,結成模糊燈影,緩慢移至醜兒驚悚的臉部,兀的下沉,落於眉心黑紋血斑交錯之處.燈座剛一落下,血斑瞬間活了一般,在醜兒臉上不停扭動,閃爍著血黑色的光芒,似要將神燈排除在外,奈何燈座如紮根般死死不動,並且散出強大的吸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將血斑之中的光輝吸取。
隱隱間可見血斑內部有靈性物質節節向燈座輸送,慢慢的血斑表麵血芒暗黑色褪去,似是去掉雜質斑變得無比的熾盛,仔細看去,竟化作了一道道細小的符文,符文跳動,與天地呼應,四周精華靈力狂野向密密麻麻的符文衝來。
此刻,血斑再也不再惡心猙獰,反而顯得神聖且伴有無上的威嚴,不斷扭曲波動間,燈身也被震得微微顫動,如此大的力量竟隻是微微有些顫動,並不是神燈本身有絕對的優勢,而是燈座隨著四周靈力的湧入,吸力變得愈加強勢,血斑似乎變成了它的補品,大有愈演愈烈之勢。最終血斑像是知道這是天生的克星,在最後一次蓄力反撲卻換來更加劇烈的鎮壓後化作道道符文如潰堤般湧入燈內,枯寂的燈芯頓時燃起點點火光,雖細如微塵,卻光輝璀璨,耀目無比,符文河流前仆後繼,盡數沒入之時,燈芯處如火上澆油,已成星火燎原之勢,一簇暗紅火苗自火海悄然升起,圈圈熱浪以其為中心向四周擴散,所過之處,草木枯黃,土石焦裂,蔓延至方圓數百裏處終是有所收斂。
而此時醜兒臉上懸浮著一盞三寸許的小燈,燈身古樸剔透。呈血紅色。似無燈芯,無名火起於燈盤中心處,暗紅而妖異。血紅的燈芒凝而不散,化作霧靄,垂落而下,頓時燈體模糊隱現,莊重神秘。沉寂片刻,緩緩沒入醜兒眉心,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