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雨笑了:“道長,照這種形勢下去,這雨林門中年男子和他師妹身臨險境、必敗無疑的了!你幫不幫他們忙?”那道士湊在酒壺旁輕嗅了一下,呷了一口酒,一副搖頭晃腦的模樣,周圍的一切依然仿佛與他毫無關係。他閉目養神了,未曾答話。阿雨譏誚道:“喲喲喲,聽聞道長是最行俠仗義、見義勇為的了,時刻把‘揚善懲惡’掛在嘴邊,可今天卻是怎麼了?”
那道士哈哈一笑:“你這小姑娘倒真是伶牙俐齒的,不過你激我也沒用。人生苦短,何必自尋煩惱?我自逍遙來,又從逍遙去。古有顏子‘一簞食,一瓢飲,在陋巷,不改其樂’,今有我‘一壺酒,一桌菜,足矣’!”“還是什麼得道道長呢!好沒有正義感!”阿雨小聲嘀咕了一聲。那道士隻裝作沒聽見。
話說那“喝王”身手真是了得,五十幾回合下來居然氣也不喘、臉也不紅,他腳下依然笨拙無比,上身卻似乎愈來愈靈活,他的刀也隨著他的上身如旋風一般來去自如了。而那雨林門中年男子和他師妹卻越來越招架不住,劍法也自亂了,真有種“亂花漸欲迷人眼”的感覺了。“喝王”又冷笑一聲,將功力加到了七分。
隨著“著”的一聲,“喝王”大刀一揮,橫向一劈,中年男子和他師妹手中的劍雙雙震飛了出去。根本就沒有停留的間隙,“喝王”的第二刀又揮了過來。他們大吃一驚!在這電光石火之際,傅釋新飛了出去。一把漆黑的刀,一招完美的招數,就擋住了“喝王”的殺術。
那“喝王”睜圓了怪眼,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齒,笑道:“好小子,果然有兩下子!看來我熊虎堂弟兄的確沒看走眼!”又喝道:“來吧,與我大戰一百回合,不比個高低就不罷休!”
傅釋新忽然覺得一陣風從自己身邊飄過,涼颼颼的。扭頭一望,原來是那道士。阿雨嘻嘻一笑:“道長,你不想逍遙了啊!”“喝王”也說:“道長,怎麼你也對俗世之事感興趣?”那道士撫了撫判官筆,說:“話說我的筆已經很久沒有寫字了,再不用的話就要作廢了!何況你‘喝王’大名如雷貫耳,連我道士都知曉了!今日有幸一見能不意思意思?”“喝王”仰天大笑:“好!痛快!”
這時候,“峨嵋九軒女”已經停止了戰鬥。因為熊虎堂的人被她們殺退了大半,地上滿是大腹便便的大漢,他們躺在地上的樣子真是可笑至極,而其餘的人都遠遠地逃離了飯堂。至於那位當頭大哥,他雖然武功很是不錯,可見到此時形勢不妙,也無心戀戰了,快速閃避開她們的進攻。
“峨嵋九軒女”倒也並不追趕,她們卸掉了陣法,坐到原先座位上,一邊喘息著、喝了口水,一邊注視著這場即將進行的戰鬥。這場戰鬥也許是驚心動魄的,也許是史無前例的,也許是永垂不朽的!她們觀望著!那中年男子和他師妹此刻也觀望著!
那道士甩出了判官筆,遠遠看去就如一條銀蛇一樣盤繞開來了。“銀蛇”在空中快速旋轉,“蛇頭”直逼向“喝王”的心髒。
同時,傅釋新施展開可能是他刀法中最精華的部分了!他以一招“石破天驚”開了頭,又很快轉為“一馬當先”,如排山倒海般湧向了“喝王”,招招之間不留任何的空檔,不給敵人任何反攻的機會。這刀如閃電,如火刃,如雪崩,氣勢非常的淩人!
“喝王”在他們雙重夾擊之下,刀已經沒有先前那樣運用自如了,人也沒有先前那樣輕鬆自如了!突然,他左手猛地往旁邊桌子上一拍,一大壺酒飛向了高空、從天而降,穩穩地灌進了他的腸胃。他大喝一聲,力量仿佛倍增了不少,一把大刀揮舞得好像一條龍從蒼穹中飛速而下。整個場麵頓時恢宏、壯觀了許多!
傅釋新與那道士也不甘示弱,一把刀和一支判官筆同向發力,力道自是增加了幾分。可那“喝王”非等閑之輩,借著熊虎堂裏第二高手的名頭,又借著酒勁,他的刀居然硬生生地一並打退了傅釋新的刀和道士的判官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