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序章:渭陽鎮(一)(1 / 3)

“這雪還真大。”

隨著吱呀的開門聲,一個約麼十三四歲的少年走了進來,頭發散亂著,拍拍身上的積雪嘟囔著。

“嘻嘻,任孟小弟弟,早啊。穿這麼少不冷啊。快來烤火暖和暖和。”櫃台後麵的短發少女招呼著進來的少年,笑嘻嘻的嘴角,一小顆黑痣,更顯得精靈可愛。

任孟到櫃台取了抹布,撇了撇嘴,邊幹活邊應聲道:“哦,早啊,張可。”少女嘟著嘴不滿道:“喂,喂,小弟弟,叫可兒姐姐。”

“哼,明明就比我大一歲罷了。”

“大一天也是姐姐!快叫”

“切,就不叫。”

“你……”

“哈哈,你們這倆娃兒,大早上就不安生。”一個慈祥老者笑著從旁門過來,全白的長發給人一種道骨仙風的感覺。張可迎上去拉著老者的衣袖撒嬌道:“爺爺,你看小孟他欺負我。”老者又是哈哈一笑,扭頭對任孟招呼道:“小孟啊,別忙活了,這麼大的雪,店裏估計是不會來客人。一路來凍壞了吧,快來烤烤火。”老漢說著解下腰間的酒葫蘆咋了一口,坐到火盆邊。任孟應了一聲,挨著老者坐了下來。

……

雪,還下著,這平時往來客商行人頗多的渭陽鎮,也因這多日的大雪而冷清許多,家家戶戶閉門鎖窗以驅趕寒冷,窄小的街道上偶爾看到幾人,也都是裹著身體,匆匆向家趕的本地人。

一座二層小樓立在鎮東的大路旁,大門上一黑底金子的大招牌匾上,“福緣客棧”四字在風雪中依然醒目。

客棧二樓客房內,一老者麵色嚴肅的坐在床邊,握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少年的脈門,深邃的眼眸裏除了映著少年的樣子,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

一少女端著水盆進來,看著老者的樣子,小心翼翼的問道:“爺爺,小孟沒事吧?”老者鬆開任孟的脈,正要開口。

床上的任孟動了動,而後睜開眼睛。“爺爺,張可,我怎麼睡著了?”說著便坐了起來。老者沒有回答,問道:“小孟啊,感覺還好吧?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啊?”

任孟伸了伸胳膊,搖頭道:“還好,就是頭有點暈。”

“你還說呢!剛才在樓下烤火聊天,聊著聊著你突然就暈倒了。可把我和爺爺嚇壞了!”張可嘟著嘴數落道,“看你滿頭大汗的,難不成做惡夢啦?來讓姐姐給你擦擦。”

溫熱的手巾擦拭著少年的麵龐,張可的手也幾次不經意間輕輕劃過任孟的臉頰。雖說是隻有十五歲的少女,但和爺爺努力維持這家客棧,張可的雙手充滿了生活的印記。

現在這並不平滑的手,輕輕摩擦著任孟的臉龐。任孟臉色有些微微發燙,一把搶過手巾,“我自己擦。”說著就在臉上胡亂抹起來。“嘿,你這小孟子。”

任孟擦著擦著,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頭又低了下去。

……

“還是那個夢麼?”

“恩。記不起來從何時開始了,總是同樣的夢,不過這段時間越來越頻繁了,也越來越清晰了,好像真的發生過一般。……爺爺,你說,是怎麼回事?”

張可歎息了一聲,插嘴道:“也難怪你老做惡夢,畢竟五年前……”

“咳,咳”老者打斷了張可,道:“哎,五年前東方魔教大舉侵入,生靈塗炭,民不聊生,就連我們這西北邊陲的百姓也難以幸免,你的父母,也都不幸遇難。”說到這裏,老漢一直很平靜的神色微微有些顫抖,“你現在時常夢到,應該就是受當時情景的影響,這也在所難免,畢竟那是千年一遇的劫難。”

“就是說啊。”張可附和道,“我現在想起來都怕呢。”

任孟撓了撓頭,“可是,我怎麼就是想不起來。五年前我也九歲了,發生這麼大事應該會記得啊。”

“小孟啊,你剛說,夢越來越清晰了,那現在還記得夢中大致情景麼。”老者沒有回答任孟的疑惑,盯著後者,認真的問道。

“嗯……”任孟皺著眉頭思索著,“感覺到有人死去,很多人死去,哭喊,哀嚎,還有很多在天上飛的人。”

老者沒有說話,依然盯著任孟等他繼續說下去。

“哦!對了。”任孟突然一拍腦袋,“我想起有個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