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掀開塵封的血鄉往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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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七點鍾,我就和白羽一起回的老家。

白羽的老家在青遠縣後周鄉將軍墓村。

我的嶽父嶽母都是青遠縣公職人員,家在縣城的職工單位小區。白羽的大爺(地方稱謂,伯父之意)沈芳遠參加過越戰,榮立二等功,複員後即是正縣級幹部,三十六歲在第三次升職赴任時死於車禍。白羽(地方稱謂,伯母之意)大娘崔鄉南現在是鄉鎮退休幹部,本育有一子,不到一歲因為急性腦炎早夭了,丈夫去世後她也未再嫁,一直寡居在將軍墓村。白羽有一位哥哥,嶽父母在白羽五歲時就讓她陪她大娘住,一直到上高中她才回的自己家住,但假期還是經常去她大娘那兒,其實性質上已經算過繼了。沈家曆代修文習武,武藝本來隻傳少林拳,白羽她大娘父親也是後周鄉人,弱冠之年遠去邯鄲永年習太極拳,後成為武氏太極拳名家,民國曾在浙江國術館任職過,新中國建立後在北京定居授藝,教過很多元勳、文化名人。1969年崔鄉南回鄉避禍,在家鄉傳授太極拳,數年後嫁給白羽的大爺沈芳遠,沈家這才習練起了太極拳,而白羽的太極拳是沈家僅次於她大娘的人,後周鄉的佼佼者。

這也是我第一次回白羽老家,以前隻去過青遠縣城,是日天氣有些不好,輕度霧霾,出租車行駛的速度也慢了好多。路上白羽告訴我,將軍墓村是後周鄉的門戶,村名的由來是明末邊疆大將熊廷弼被閹黨陷害冤殺後“傳首九邊”,沈家祖上是熊廷弼將軍親衛,他冒死將首級偷梁換柱,葬在自己家鄉,直到崇禎二年,冤案始得昭雪,朝廷發詔書允許熊廷弼的兒子拿他的首級回去安葬,沈家祖上這才告訴熊廷弼將軍之子真相,將軍公子感於忠義,就將其父的盔甲葬在此地,以做為衣冠塚,村子因而改名叫‘將軍墓”。

大概三個小時後,我們到了後周鄉將軍墓村。將軍墓村地勢極高,白霧迷茫中,我遠遠的就看見村口竟有個城門樓子,看樣子是清末的建築,而今比較殘破了,城樓青石磚上似有滲進去的紅色,白羽見我有困惑,淡淡的說:“那城門樓戰亂時總掛著一排來侵犯後周鄉被殺死的人的首級。”於是我就想起來白羽讀過的那本民國十年版的《青遠城誌》上的一段話:“後周鄉於縣城外西北七十裏處,鄉轄二十村,自春秋始曆朝皆有大戰於此地。鄉民任俠尚武,亂世執幹戈死於戰事者十之有六七,小兒女三歲即挽弓舞劍嬉戲於荒塚上。兒歌曰‘殺人場,後周鄉,新墳底下是舊墳,肉屍壓在白骨上。’故,又稱後周鄉為血鄉。“

進入村莊,村裏的房子大多都是平房,道路是水泥路,相當的幹淨,沿街也沒有旱廁,或者是直接把垃圾堆在一個地方。此地果然民風剽悍尚武,有不少老人聚在街邊推手,三五成群的小孩子們拿著刀鞘劍鞘滿街打鬧,還有摔跤的。鄉親見白羽回來了都熱情的打招呼,還有位老爺子說:“白羽回來了,來推推手,看你功夫長進沒!”那位老爺子旁邊的一位老人就對他低聲說:“白羽這次回來是為了明豪的事兒,你就別耽擱人時間了!“那位老爺子聽了麵有怒色,比劃著手勢想要給白羽說什麼事兒,但卻欲言又止。

白羽大娘家在村北頭,沒一會就到了,家門口居然停了輛進口的路虎,車牌也是相當霸氣。我就問白羽:“咱大娘開這車啊?“白羽就瞪我了一眼說:”咱大娘開自行,鳳凰牌的。估計是大娘教的哪個有錢的徒弟開的吧。“大門沒關,我們直接就進去了。白羽大娘家是三間房,一間北屋,兩間廂房,院兒挺大的,院子裏麵還有個兵器架子,刀槍劍棍都有,院腳落還放著幾個石鎖。我們剛進院子,就聽見東廂房白羽大娘說話:”都他媽拿著你們東西給我滾!“屋子裏先是飛出來一個黑色手提箱,又出來五個青年男人,為首的是個穿意大利Dolce&Gabbana牌雪白色大衣的男子,他一米七左右的個子,站立著像一杆標槍,短發,眼眸深邃,嘴角噙著有些妖邪的笑,模樣氣質,非常像《辛德勒的名單》上的英俊卻變態的納粹軍官阿蒙·哥特,他身邊是四個剃板寸黑西服壯漢。”白羽姐回來了,這都幾年沒見了,你訂婚怎麼也沒通知我,這是姐夫嗎?“白色大衣男子衝我伸出手,舉止”優雅“。我也把手伸出,走在白羽身前道:”對,我是白羽未婚夫,你好。“簡單握手,那男子繼續衝我說:”姐夫,我叫王軒郎,江湖上都叫我一聲白狼哥,咱自己人你叫我弟弟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