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劍不見了。至於我的手……你問的是哪一隻?”
劍士頗為無奈地舉起兩隻多災多難的手讓老人看。右手的手背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傷口處的肌肉因為暗係的力量已經開始壞死了;左手則更慘,被腐蝕潰爛得慘不忍睹。
“你是怎麼搞的?手給我!”右手的劍傷還好說,左手的傷勢要是不快點兒處理的話,他的左手可能會留下永久性的傷害,說不定還會廢掉。
老人先用水係魔法清洗了所有的腐蝕和潰爛處,又用光係魔法把劍士的整隻左手包了起來。
劍士齜牙咧嘴地接受了老人的治療。
“先這樣吧!剩下的就是治療師的事了,我已經無能為力了。”想要讓肌肉組織重生還是去找治療師比較好,“你的手到底是怎麼搞的?”
“還不是那把劍!”劍士看著被包在光球中的左手,他好像感覺整隻手都不存在了。
那把魔法劍?“那劍呢?”
“不見啦!消失啦!”劍士把被劍劃傷的手也伸了出去,讓老人幫忙處理,“我把他打暈以後,就去揀那把劍,結果我的手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劍也不見了。”劍士晃了晃被包在光球中的左手,“變成黑色的光消失了。”
消失?!怎麼也想不明白的老人決定先把這件事情放在一邊,反正還可以等這個小鬼醒來以後問他。現在重要的是先把這兩個昏迷的人弄回他的辦公室去。沒錯,是兩個,那個重傷的魔法師早已經昏過去了。
看著昏迷的魔法師,老人又將視線轉到昏迷的亞西米勒身上。單看亞西米勒現在的樣子,很難讓人相信他就是剛才那個暗殺者。昏迷中的亞西米勒的臉上已經不再有超越年齡的冷靜和冷酷,剩下的隻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應有的單純和幼稚。
不過即使如此,老人也不會對他有絲毫的掉以輕心,因為之前他所表現出的實力……“真的隻是一個孩子嗎?”老人看著亞西米勒那單純的臉,自言自語道。好強大的實力!
好狠毒的心腸!好深沉的心機!真的……隻是一個孩子嗎?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也太可怕了!他還隻有十一二歲呢,要是等他長大以後……老人不敢也不願再想下去了。
亞西米勒很快就恢複了知覺,至少比劍士所估計的要快得多。隻不過他並沒有睜開眼睛,而是裝出一副依然在昏迷中的樣子,不用睜開眼睛也可以感覺到柔和的光線,亞西米勒留心著周圍的動靜。
他先聽到的是老人的聲音。
“我想詢問一下你們的意見。”
然後是劍士的聲音。
“不如你直接問他本人如何?小鬼,我知道你已經醒了,別再裝了。”
既然被人識破,亞西米勒自然也不好意思再裝下去。他睜開眼睛坐了起來。這時他才看清楚自己的處境——他被關起來了!他腳下的石台銘刻著魔法陣,魔法陣的外圍上還鑲嵌著一圈小小的光係魔晶石。這個魔法陣他見過,他的那些老師之一就用這種魔法陣囚禁高等魔獸來做實驗。真沒想到他居然也有享受和高等魔獸同樣待遇的一天!亞西米勒自嘲地笑了笑。
從環境來看,他現在所處的地方應該是老人的實驗室。
和那些老家夥的實驗室差不太多嘛!他發現自己還有好心情來比較兩間實驗室的差異。
亞西米勒之所以能夠這麼輕鬆,是因為他知道對方沒有——至少暫時沒有要殺他的意思,否則他昏迷的那段時間,足夠他死好幾百次了。隨手檢查了一下他隨身攜帶的一些小玩意——因為前幾天他不能使用鬥氣,加上暗之聖劍安迪梅蘭的緣故,他又不能使用一般的武器,所以迦那亞塞給他不少小東西防身。他發現迦那亞所送他的那些東西全都不見了,同時他也把視線轉到了室內的三個人的身上。
三個人裏隻有那個中年魔法師坐著,而中年魔法師也是三個人中樣子最狼狽的一個。他的整條手臂都包裹在繃帶中,即使已經接受了一次中級治療術,他的傷勢依然恢複得很慢——暗之聖劍安迪梅蘭造成的傷口由於黑暗的力量侵蝕迅速壞死,治療起來特別麻煩。
看那魔法師的表情,好像恨不得要把他給活啃了。
中年劍士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手背上的傷口還好,因為他事先有了防備,所以由傷口處侵入的黑暗力量很少,沒什麼大礙。但另一隻手就沒那麼幸運了,他根本沒想到在主人昏迷的情況下,已經脫手的劍還能夠傷人,所以他的左手現在也被繃帶包得嚴嚴實實的。
唯一安然自得的就是那個老人了,不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他醒來的時候,好像看到那老人發出了輕微的歎息。但是那隻是一瞬間的事,快到亞西米勒以為他看錯了。
亞西米勒永遠也不會知道老人是在因為他而歎息。
看著亞西米勒臉上的單純隨著醒來而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正在理智地計算著眼前一切的冷靜,老人不能不歎息。
真是見鬼了!他到底是怎麼教育小孩的?老人捏著手中的信,暗暗咒罵自己的老友。眼前的這個孩子已經幾乎完全喪失了一個小孩子應有的單純和天真,冷靜得幾乎冷血!他才隻有十二歲而已,卻已經滿手的血腥……
亞西米勒也看到了老人手中捏著的信。已經看過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