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的農家小村,此刻忙忙碌碌準備過年,今日暖氣洋洋,寒冷的冬季即將過去。正午時分,村中男女老幼相互幫忙,抗著宰殺後的香乳豬,拿著桌椅紅布來到村口,這是年年都有的敬神儀式,桌椅麵向東方,以最美味的乳豬作為貢品,點了三柱清香,幾位年長的老人向天禱告,希望來年能夠豐衣足食,合家歡樂。
村莊隻有二十來戶人家,靠著數十畝田地生活,許是年年求神拜佛,莊稼地裏總是大豐收,幾乎沒有幹旱的時候,幾個毛孩子卷起炮仗掛在村口的大槐樹下,一陣霹靂巴拉。
今日是大年初一,村子裏掛上了許多紅燈籠,用那價格低廉的紅紙做成的,屋瓦上撒著一些米粒,喻意來年五穀豐登。孩子們都穿著新作的紅棉襖、紅布靴子,來回跑跳。這麼喜慶的日子裏,處處歡聲笑語,讓小村子裏充滿家的味道。
一個矮小的孩童紮著小辮子來到村口,看老人們拜神求佛,仰著腦袋學的有模有樣。
忽然,他看到萬裏無雲的天空中無端出現層層氣流,越聚越多,依稀能看出氣流的井然有序。雖然飄在空中,卻始終向著村莊後山的某處遊動,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就凝聚成厚重的雲層。一條條有序的排列像經過訓練的蛇群一般,從天邊起頭,以肉眼能見的速度向後山那處卷去,直至在空中形成一個雲層漩渦,徐徐轉動起來。
孩童並不知這是何種異相,天真的大喊道:“爺爺,您塊抬頭看看天上有好多白雲?”
那被喊道的老人抬起頭,看見雲層遊動,頓時駭然,忙叫其他人前來查看。
村中的老人都沒見過這等奇景,生怕是觸怒了哪方神靈,趕忙停下手中的細活,虔誠的跪拜祈禱。其中一位結實的農家人看到此情此景,懷著不安的心情,向著村長的屋子跑去。
“不好啦,不好啦,您老快去瞧瞧吧。”農家人進了屋子,尚未停下腳步,就急急忙忙的說道。
屋內正坐著一位頭發花白,滿臉褶子的老頭,看著這匆忙的農家人,反而慢悠悠的說道:“什麼事啊,大驚小怪的。”
農家人趕緊上前攙扶起白發老頭,見老頭示意,又將靠在一旁的木拐杖拿了過來:“村長,真是大事,老天爺發怒,就指向咱們的後山啦,也不知是不是得罪了神仙。”
“神仙?走,去看看。”
白發老頭就是這個村莊的村長,已有八十歲的高齡,身體卻依然健朗。
傳聞很快就能在村子裏傳開,說這就是得罪神明的征兆。村民三五成群出了家門,指指點點或高聲談論,也有向天祈求的,一窩蜂全都聚在村口。等白發村長來了之後,又紛紛上前,像其敘述自己的所見所聞。
白發老頭舉起右手,示意他們不再說話,而後眯著雙眼,看向後山,冬日已經被雲層擋住,四周也暗淡無光,比那黑夜稍稍強上幾分,就如天狗食日一般,難怪村民都誤以為是得罪了神仙,隻有老頭自己知道,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什麼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