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三十四、最美的桃色(2 / 2)

雲霞仙子還想說什麼,我已聽不進去了。

我不管不顧,將她一人留在原地,招了靈寶神猿便往九重天飛去。

耳畔風聲獵獵,我腦中嗡嗡作響。

滿腦子隻有她那最後一句“生生力竭昏死過去,因為太靠近天幕,還被日輝灼傷了手臂,到現在還未醒來。”

沈映嵐一定是給我下了蠱。

自從他出現以後,我便諸事不受自己控製,常常莫名其妙做些奇奇怪怪的事情,胸口常有怪異的憋悶之感,這蠱連穆羽的仙藥靈草都解不去,我隻能清醒的看著自己一點一點的病入膏肓,無可救藥。

與穆羽在一起時,我每寸心上,都是滿滿的平靜和安寧,就像餐風露宿的流浪者找到了一個溫暖堅固的家,我依賴這種感覺,想到離開他便會懦弱與不舍。

這種依賴,真的能劃為愛嗎?

這也許隻是我的強求。

隻有沈映嵐,隻有他,才能讓我嗔,讓我怒,讓我憂,讓我怨,也能讓我臉紅心跳,讓我……醋到失去理智。

是否真像他說的那樣,我隻是不願承認自己對他有情。

這些好像都不重要了,他為我采集九天雲霞,為我傷透了心,為我灼傷了手臂,為我力竭昏迷。

而就在昨天,我還在對他說著那些如利劍般傷人的話語。

我腦中混沌一團,渾渾噩噩的驅使靈寶神猿快一些,再快一些。

揪住神猿鬃毛的手不可抑製地顫抖不已。

心頭堵悶,快要窒息。

我努力要看清前麵的路,卻怎麼也集中不了視線,隻有一片模糊的水霧。

九重天太高,太遠,路太長,仿佛沒有盡頭。

仿佛過了很久,我終於看見了玉闕宮那雕梁玉棟的宮門。

我沒有與任何人打招呼,直接騎著靈寶神猿躍入了五丈高的宮牆。

為了不驚動宮中的奴婢,我捏了隱身訣,心急如焚的一間間房尋找,推開門卻都是空蕩冷寂。

每個房間都被我尋遍了,直到站在我曾住過一個多月的那間客房門前,我顫抖著手將那熟悉的紫檀木門輕輕推開。

淡淡的龍涎香味撲麵而來。

房間裏,沈映嵐閉眼躺倒在重紗幔帳的床榻之上,臉色蒼白如紙。

似乎有仆人照料過,他僅穿著一件黑色的中衣,白色的錦被上鋪滿了散開的烏黑發絲,似流水般沿著床沿滑落些許。

他的一隻手臂放在錦被外,從指間一直到肩窩都用白絹細細包紮好,他的另一隻手滑落在床畔,虛虛地攏著,似乎抓握著什麼,無力的垂下,指間修長。

我掰開他的手心,裏麵竟然是一片幾近消失的粉色雲霞。

他昏迷的時候很安靜,挺拔的鼻梁,緊閉的雙眼,微微抿起的唇線,勾勒出一個精致的剪影。

我伸手去撫摸他的臉,心中滿滿的,如溺水般不能呼吸。

一寸一寸輕輕摩挲,拇指落在他右側的嘴角邊,細細描繪,他每次微笑時,這裏就會有一個淺淺的梨渦,是我最愛看的地方。

“都是我的錯,是我不對,我現在才知道你是在為我做衣服,之前是我誤會你了。”

我癟癟嘴,靠在他耳邊軟軟糯糯的出聲認錯。

他仍是呼吸平穩,麵色蒼白。

“都是我不好,你快醒過來吧,我任你懲罰,你要擄我也好,凶我也好,關我也好,揍我也好,我都由著你。”

我心疼的摸摸他那用白絹包紮好的右臂,灼傷是最痛的,小時候,我頑皮搗蛋,曾被炮竹灼傷過手指,痛的鼻涕眼淚一大把,天天趴在袁思繁的背上哼哼唧唧,過了小半月才愈合。

也不知他傷了整隻手臂,該痛成什麼樣。

“都是我小心眼,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因為喜歡你才會吃醋,一生氣就說了那麼多傷你的話,現在又害你這麼痛。”

我垂頭喪氣,聲音嗡嗡的,像是做錯了事的小童。

“都是我,都怪我,你倒是醒過來啊,罵我幾句也好。”

“吵死了”,一個低沉暗啞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接著一隻手臂伸了過來,將我使勁一攬,毫無防備的我順勢滾倒在了床上。

錦被一掀,漫天籠罩而下,將我緊緊裹住。

我被桎梏在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沈映嵐的臉近在咫尺。

他壞壞的盯著我,對我眨眨眼,眸中閃動著揶揄之色。

“現在知道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