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離(1 / 2)

靜靜地和若惜待了很久。若惜輕聲問我:“小姐,你……有什麼心事??”

我認真地問她:“你很愛世民,是不是?”

若惜很認真地點頭,眼神堅毅。

“你會好好照顧他,不管遇到什麼艱難險阻,是不是??”我繼續問。

若惜沉默片刻,聲音輕柔卻堅定地說:“我愛世民,勝過愛我自己。不管遇到什麼困難,隻要殿下不趕我走,我願意一生一世照顧他。”

我自言自語:“那就好……那就好……那我走,就沒什麼遺憾了……”

若惜聽出了我的話外之音,拉著我的手,著急地問我:“小姐……不,桃夭姐姐,為什麼啊???你……你和世民不是很相愛嗎??”

我歎了口氣,說:“這世界上,並不是隻要有愛情,就可以不管其他的。我愛他,所以愛他的家人,愛他的朋友,愛他身邊的人。我愛他,所以不想離間他們父子之間的感情……”

若惜眉頭緊縮,說:“難道……難道是因為……皇上??”

我苦笑了一下:“是啊。像我這種平凡的小女子,本應該過恬靜的生活,單調的生活。遇到世民,愛上他,被他所愛,已無遺憾了。我還求什麼呢???我沒有身份,沒有地位,不能給世民帶來什麼太大的幫助。我和他,本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雖然我成長的環境和你們不一樣,雖然我知道人定勝天,雖然我有著聰明的頭腦和樂觀的個性,可是在這個問題上,我才是真正的逃兵……

我想走了,若惜。”

“去哪兒?小姐……”若惜拉著我的衣袖說,“小姐,你不要走……若惜錯了……若惜以後不會再害姐姐了……”

“傻瓜,不是你的錯啦。”我輕輕拍了拍若惜的頭,“我和世民……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他,給了我一個最美麗的夢。隻不過,夢再美,總是要醒來的……”

其實,心裏在說,世民,沒有我,你還是世民。可是如果因為我,忤逆了皇上,或許,才是我最大的傷心。

你要娶妻生子的,要做中國曆史上最偉大的唐太宗的。如果因為我而失去帝位,你會被建成他們追殺,我會因為篡改曆史而灰飛煙滅。如果一個人的離去能換來兩個人的生活,我願退出……

我,要你好好地活著……一直好好地,走下去……

我拿出一封信,交給了若惜。若惜還想問,我示意了一下。她含著淚水,點點頭,目送我遠去。

世民,好好對若惜吧。她是個好女子……

在愛情裏,我做了逃兵。

對不起,世民。

信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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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民,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不在你身邊了。原諒小桃的不辭而別。你有你的江山,我有我的未來,我們原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隻因刹那的奇跡相遇,最終如煙火般流逝。我想陪你。你說過,緣定三生,白首至死。可是,世民,我不能自私,自私到不管你的未來。你要做秦王,你要做二殿下。當聽到你和皇上爭吵時,我知道,就算皇上很喜歡我,很疼愛我,像我叔叔一般,也斷然不會接受我。烙在我身上的身份和地位,是我永遠也無法改變的事實。縱然我多麼愛你,也無法改變。

與你相遇,是我生命裏最最美好的事。依稀記得初遇你的樣子。布衣,手持弓箭,從天而降。那時我便疑惑,為什麼這個男子如此與眾不同。及至昏迷,李景將我救入軍營,於是朝夕相對,漸深陷其中,不可自拔。其間有小小的爭吵,有莫名的相知,有共同的進退,有瑣碎卻平凡的小幸福。

忘不了你射落棕熊的樣子,雖穿著亞麻粗布,卻有著王子般的貴族氣質;忘不了你單騎救我的樣子,神兵天降,光芒萬丈;忘不了你微笑地喂我藥的樣子,極盡溫柔;忘不了你幫我敷藥時的調皮;忘不了你將我抱起,對10萬將士說,我就是你的妻子;忘不了你於花團錦簇裏,牽我手走出去時的淡定從容。

我真的喜歡你,喜歡你的傻,你的眼睛,你的笑容,你的壞,你的吻,你輕輕的嗬氣,你溫柔地叫我“小桃”。

曾經喜歡我是你的唯一,可是最後發現,壓在我心頭的責任讓我不得不放棄你。你說如果皇上不同意,你寧願終身不娶。何苦呢。世上沒有了小桃,還有很多好女子。或許失去我的那一刻,你會很傷心很傷心,封閉自己。可是總有一天,時間會抹平傷痕。你又是如此優秀的男子啊,我的世民。你會找到幸福的……

一切……都很美好。能這麼愛一場,我死亦足兮。忘不了歸忘不了,桃夭要離去。且行且慢且珍重。失去小桃,世民仍是世民。這世界不會變。可是忤逆父親,卻不可以的……小桃要世民,好好的,好好的,去奔向美好的未來。

原諒我,不能牽著你的手,和你一起到白頭。雖然這樣的夢,我經常做,看到你,就會想到很遠很遠的未來,看到你,就會很安定,覺得世界美好。在與你一起的世界裏,我很安詳。仿佛濾過了塵世的硝煙,隻剩一個琉璃般單純美好的世界。可是,小桃沒有福分,享用你一生的愛情。對不起。我無意闖入你的生活。如果帶給你傷害,請你忘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