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是我大意……”
“每一個失敗的人都是這麼說的。”
唐白英還想說點什麼場麵話，卻被熊展打斷了。
“熊大哥，我們走吧。”唐次次忽道，已不想在這裏多做糾纏。
“好，你說去哪就去哪。你救過我，我也定會護你周全。”熊展道。
唐次次有些感動，自己隻是曾經隨手為他解毒而已，這些年來他卻對自己照顧的無微不至。在唐門的那些年，強者為尊才是他們一向信奉的準則。同門之間的親情反倒還不如一個外人來的親近。再有天分又如何？如果不努力充實自己，依然會被那些資質平庸卻努力刻苦的人超越。人人都道唐白英是天才，但他卻知道，唐白英就是那些刻苦努力人中的佼佼者。
“熊大哥，你先去竹林外等我，我稍後就來。”唐次次忽道。
熊展看看唐次次，又看看唐白英，點點頭，走了出去。
待熊展走遠，唐白英才道：“你就這麼信他？”
“是，我信他。”唐次次道，“八年前我遇見他那天，他是因為在城裏吃酒的時候中了毒，才會被芥子幫的人打成重傷的。城中人雜，他本可以混入人群中逃走的。但他卻選擇了遠在城外山中的這片荒無人煙的竹林。隻是為了避免無辜的百姓受到牽連。”
“說起來，我從剛才就想問了。這竹林中的殺陣渾然天成，我以前從未見過，是你有意為之還是這裏原本就是這樣？”
“是我在布陣時無意間做出來的。我給它取名為‘寂寂’。”
唐白英無語，這種名字似乎也隻有自己這個弟弟才能想出來。
“這陣中的氣息……你是想將它作為你的埋骨之地？”
“布陣之時我想將這裏作為我度過餘生的地方，不知不覺就形成了這個陣。我想這大概就是師父說過的‘一念間’吧。”
唐白英沉默地看了他良久，才道：“你雖然功力盡失，卻還是那個天才。”深吸一口氣，他又說道，“跟我回去吧！聖獸已經同意你取它冠上血解毒療傷了。這可是難得的機會，也許你可以恢複如初呢！”
“隻是‘也許’嗎？”唐次次笑笑，看向唐白英：“白英哥，你不覺得我現在這個樣子很好嗎？雖然不知道何時就會毒發身亡。但卻再也不用有什麼負擔了。卜筮之術一直被我們視為是對奇門術數最下成的用法，而現在，我卻依靠著最下成的用法苟活於此。不用在意門中其他人的想法，隻為自己的意誌而活。吵吵是看著我們長大的，取它的血代表什麼你我還不清楚嗎？盛極必衰這道理你也是知道的，唐家從很久以前就開始走向衰敗了，八年前我潛心研究新的毒術，就是為了改變唐家的現狀，可惜天意弄人。八年前局勢動蕩難安，就算吵吵不拒絕我也不會用它的血。這八年我雖沒在唐門，但也清楚情況非但沒有好轉，各方勢力更是蠢蠢欲動。先前已有芥子幫的雜魚混入我唐門想要竊取機密，現在誰又能確信會不會有其它勢力借機滲入？三叔新納的那房妾室的身家來曆也有諸多疑點。這種時候更需要吵吵助我們洞察這些，我又怎能讓吵吵因為我而有分毫耗損？”
“你可曾想過你的母親？她始終盼著你回去……”
兩人正說話間依然拴在竹屋後的“馬”忽然“嗯啊，嗯啊”地叫了起來，竹林也在此時無風自動，唐次次臉色驟變，衝出門，看著竹林的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