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可是沒走幾步、你就開始往回走、往回走。
我壓抑著內心的恐慌沒有掙脫你的手、你亦沒有打算放開我的手。
你又開始畫、隻是你不曾知道每一筆都畫在我的心上、你也不曾知道那有多疼、你更不曾知道我背負著你的跟我的雙重的絕望。你永遠永遠也不會知道、每一刻、我都需要用力的呼吸才能夠存活。
幸福的日子總是那麼短暫,在我還沒來得及回味陸梓琛給我的溫暖,我們各自便回到了學校,他告訴我,他學校在的城市,是一個很美麗的城市,有大片大片的蘆葦蕩,有莊嚴肅穆的大佛寺,有景色秀麗的丹霞地貌,有民族風情的少數民族自治地…聽著他在電話中興奮的絮叨,我突然就深深的迷戀上了那座城市。依舊記得他在蘆葦叢中給我電話的語氣,跟他認識這麼久,我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他也可以這樣輕快的呼喊。
後來一段日子,也許是我進入高三壓力大了,也許是他已經適應了陌生環境的窘迫,我們開始經常在電話中吵架,開始經常的冷戰,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似乎我們一周都不聯係也沒什麼,不頻繁的通電話也已經是家常便飯,各自習以為常。我開始慢慢失去了他的聯係,不知道此刻的他在做什麼,甚至,漸漸的他連跟我吵架的耐心都沒有了,莫名的恐慌包裹著我,女生的第六感告訴我,陸梓琛正在又一次的疏遠我,離開我…可是,我不敢詢問,我怕得到答案,哪怕就是這樣拖著,我也不想他再一次的告訴我“對不起”。
有時候,真的不是懦弱。隻是我們手中所擁有的隻有那麼一段徘徊的感情,其他的,早已不再重要,一無所有的我們,當脆弱變成一麵牆,要拿什麽來抵擋?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我開始習慣失眠。縮在床角,整夜的聽歌,大腦裏是一片空白。什麽都想不起來,也什麽都不想想起來,可跟陸梓琛過往每一個畫麵都是那麼清晰的再我腦海中劃過,愈不願意想起,愈加清晰,
日子又恢複到最初的平靜,家跟學校,兩點一線的生活。總是穿著規矩的校服,紮著簡單馬尾,輕柔的說話,靜靜的看著別人笑鬧,沉澱,努力地讓自己沉澱。
花了7個小時看完了淺淺給我的《左耳》,很喜歡吧啦,也很羨慕她。如此勇敢和決絕的女孩。可是,我卻做不到。淺淺真名叫淩水潔,一個滿身是傷的孩子,父親早年扔下她們母女跟著淺淺口中的狐狸精去了一個不為人知的地方,可是我們一點都看不出淺淺的難過,甚至淺淺男朋友因為另一個淺淺口中的“狐狸精”與她分手時,她依舊笑麵如花,我想,也許,淺淺真的個堅強的孩子吧。
“以後我一定要去一個沒有冬天的地方,淺淺,我們以後都不要再提過去的事了好不好。”
“好,我們再不提過去的事!誰都不許!”淺淺噙著淚花狠狠的對我說。
“要努力地忘記!”
“嗯,努力地忘記!”
陽光下,兩個女孩相視著笑了…
其實,關於陸梓琛的消息依舊沒有中斷過,隻不過不是他告訴我的而已。我知道,他又有了女朋友,女孩是他們學校的,很漂亮。知道這個消息後,我隻是輕笑不語,可是,誰又能知道我內心的苦澀。後來,聽說,他們分手了。再後來,聽說他又戀愛了。不過,自始始終,他都沒有跟我說過分手,也還是偶爾來電話跟我亂侃一通。我依舊當做什麼都不知道,也許是自欺欺人吧,可是,我能做的,不隻有這樣了麼?
慢慢的,我開始在某個不為人知的黑夜裏,悄悄的把自己藏起來,慢慢的給自己舔拭傷口。我會斯文的點燃香煙,然後優雅的放在嘴邊,吐出微藍的煙絲。或者依舊優雅的割破手腕,看著那鮮紅的液體一下一下在腳邊開花。
淺淺曾抱著我說:“小貝,你讓我心疼。”路燈把街道照得暖暖的,可我卻想著那熟悉的笑容就這樣不知所措的哭出來了。
春去冬來,又到了一個陽光明媚的夏天,開心也罷,失落也罷,我的高中生涯依舊畫上了句號。米朵堅持著她的固執,去了一所護士學校。而我也順利的被省城的一家本科院校錄取。在接到通知書的那天,我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哭是因為我始終沒有到陸梓琛所在的城市,反而一個朝南,一個向北。笑是因為我終於勇敢的選擇了遠離陸梓琛的城市,即使我後悔,現在也沒有辦法改變了,不是麼?
接過通知書,看著鮮紅的捷報,我的眼睛瞬間被一層薄霧籠罩,在填報誌願那晚跟陸梓琛的通話還依稀在耳旁回蕩。
“我的考試成績出來了,513分,能不能被你們學校錄取?”
“應該能吧,好了先不說了,我手機快停機,掛了,拜。”
陸梓琛搶著掛上電話的瞬間,我分明聽到一個女子嫵媚的詢問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