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與幼一邊盛飯一邊說:“你煮的米飯好像比我煮的香。”
程京宴隻是“看”向她的方向。
這個人,雖然看不到,但感覺很準,十次有八次能準確無誤地找到她。
掐指一算,他們在一起住了半個月了,短短半個月,竟然讓林與幼習慣了有個人總注視著自己……明明過去六年,她都是一個人。
林與幼放下米飯,拿起程京宴的手:“我今天路過一家中餐廳,打包了幾個菜,拯救兩個中國胃~”
程京宴笑:“幾個菜?”
“唔,紅燒羊排,椰子雞湯,北京烤鴨,我再炒個菜就差不多了~”
程京宴微微挑眉。
他閉著眼睛,本就會比睜著眼睛柔和,又因為年紀尚輕,骨相沒那麼淩厲,有時候做這種挑眉的動作,甚至會給林與幼溫潤輕慢的感覺。
他問:“你今天,心情不錯?”
林與幼寫字:“你怎麼知道?”
程京宴悶聲笑:“今天很破費。”
林與幼嘖了一聲,寫字:“說得好像我一直苦著你似的。”
程京宴但笑不語,林與幼有些羞惱,用力拍了一下他的手,卻被他抓住,握緊了。
他的手掌比她大,包裹著她拳頭,剛剛好。
林與幼頓了頓,莫名覺得不自在。
她輕咳一聲,把手抽回來,把筷子遞給他,吃飯吃飯。
程京宴問:“所以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林與幼沒否認,確實很不錯。
她查到,許枝梨要參加一個非常重要,足以影響一個芭蕾舞者,整個芭蕾舞生涯的評級考核。
而那個評級考核的要求之一,就是獲得過SUO的名次。
許枝梨自稱自己在四年前就獲取了,但四年前,唯一拿到SUO名次的中國芭蕾舞者,隻有她林與幼。
所以隻有一個解釋,許枝梨不僅頂替了她的名額出國進修,還要頂替她SUO的成績。
嗬。
隻逮著她一隻羊薅。
這個事情林與幼幾天前就查到了,這些天又各種渠道查證,確定自己在SUO的成績,果然被改成許枝梨的。
沒關係,她已經收集好,足夠證明許枝梨冒名頂替的證據,她決定——
舉報她!
一旦舉報成功,許枝梨就會和“冒名者”掛上鉤,她的職業生涯,也算到此為止了。
林與幼對此毫不愧疚。
成年人都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承擔後果,她敢做,就別怪她這個苦主捅出來。
刀片的事,她不知道跟許枝梨有沒有關係,SUO的成績被篡改的賬,先算。
林與幼勾唇:“確實不錯,唔,我甚至可以幫你洗個頭。”
程京宴的頭發有點兒長,蓋到脖子,倒是不邋遢,畢竟臉擺在這裏,就算披頭散發也是好看的,他這種長度,還蠻有氣質。
隻是眼睛看不見,洗頭有點難,這個人又有點兒潔癖,每天都要洗頭,每次都弄得很狼狽,上次林與幼看不下去,幫他洗了一下,他就惦記上了,後麵好幾次對她軟磨硬泡,但她懶得伺候,不肯答應。
有送上門的服務,程京宴非常樂意。
洗完澡要洗頭,也就無所謂弄濕身上的衣服,因為他是個瞎子,林與幼也不在乎自己被弄濕。
程京宴坐在凳子上,林與幼卷起袖子,往他頭發上倒了點兒水,然後擠了洗發水,開始搓:“你的發尾挺軟的,發根比較硬。”
程京宴微側頭:“嗯?”
林與幼撇嘴:“哦,我忘了,你聽不到。”
他們平時的交流蠻順暢的,雖然都是靠寫字,但程京宴領悟能力強,有時候寫兩個字,他就知道她要說的話是什麼。
但沒辦法寫字的時候,就聊不了天,這點就很不好,林與幼其實還蠻話癆的。
……嗯?等等。
林與幼搓泡沫的手頓了頓,聽不到,聽不到,那可……太好了,就算她胡說八道,他也不知道啊!
她笑眯眯,開始“欺負”殘疾人,自言自語地調侃他:“程京宴,我真的覺得,你長這麼好看,不靠臉吃飯太可惜了,你真的不打算重新規劃一下發展方向嗎?”
“男公關有什麼不好的,不僅能睡女人,還能賺錢,怎麼都不虧好嗎……”本來隻是打嘴炮,但說著說著,想到這個男人,真的會跟女人發生親密關係,她突然就覺得,有些不舒服。
她抿了抿唇,“唔,我覺得,男人還是要有自尊的,靠臉吃飯,總歸是不長久的,你不要亂來哈,潔身自好才是男人最好的嫁妝,要不然你以後的女朋友或者老婆,會吃醋生氣的。”
程京宴微微蹙眉:“你是不是在跟我說話?”
林與幼使壞,扯了一下他的頭發:“你說,你不找女朋友,你永遠給我做飯疊衣服,說,好不好。”
程京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