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中,蘭宗隻是複興,不會威脅到梅宗。”衛知先對於上官雲中的稱讚不予評論,隻說了句風馬牛不相及之事。
“誰是首宗,並非梅宗所想。”上官雲中道。
“你想蘭宗出手相助,一並壓製卷土重來的竹宗?”
“非也。”上官雲中淡道。
“真若到那時,恐怕蘭宗縱使願意袖手旁觀,竹宗也會想盡辦法將蘭宗卷進。如今少宗身份暴露,竹宗定會察覺,在聖蘭花開之前,定會追殺暗刺。再者,如今莊上的那位菊宗女子並非一般菊宗女子,此女……將會是四宗之結。活結,死結,但看少宗何時蘇醒了。”衛知先輕合雙眼,細細思量,片刻,心中便有一個聲音告之他些暗示。
“知先如此預言?”
“勉強吧。少宗畢竟不同他人,我這一半的先知是又被打了對折。”
“活結,死結?”上官雲中唇畔掛起溫良笑意,眉眼一展,朗聲道,“知先,或許你是對的。你可還記得那條酒壇之中泡著的竹葉青?”
“此蛇我曾在借酒之時見過,頭上中了竹宗的赤菱,留有三粒菱形朱砂斑點。那時,我因與菊宗女子發生口角,青城又好酒,借酒泄悶,發現此蛇時亦覺甚奇,遂在莊上喬裝打聽了幾日,多少摸清來龍去脈,去依舊不明白竹宗為何此時現身。如今想來,依舊疑雲重重,疑點眾多,隻覺此案涉及的不光是一個婢女或是竹宗,或許……這莊上還有其他眼線。”
“本宮再與你看一樣東西。”上官雲中合扇,使人將那封密信拿了來遞於衛知先。
“南宮芮?”衛知先臉露驚疑,他隻此女性子甚烈,不想她的膽子也甚大,竟能做出此等代嫁之事。
“正是。”
“信上所說屬真?”衛知先俊臉驟沉,若是真的,那麼在少宗完全蘇醒之前,他必須將此女逐出山莊。
“這信,真不真,本宮不清楚。信上所說,她曾仰慕步青言之事倒卻有之。本宮曾與她的貼身丫鬟密談,知曉了一些情況。
自然,此種仰慕與閨中女子多思春有些關係,倒也不深。猶如,進宮秀女何其多,便是本宮如今的妃妾中,出閣前多心有所屬。
然,此等仰慕與夫妻之情不同,隻是豆蔻少女單純好感。
你當見過她護六弟的模樣,那時的她像極了一個保護孩子的母親,此種夫妻情分遠深與青春年少之時那層淡淡的好感。故而,知先無須多慮,此女……本宮心中有數。
再者,六弟如今正是蘇醒時分,對此女更是依戀,倘或你真動了她,六弟……蘇醒無望矣。”
衛知先沉默不語,扇頭敲擊掌心,扇墜微微晃動,玲瓏剔透的玉石輕輕碰撞著桌沿,清脆的“叮叮”聲宛如夜間月下的一曲小調,清新動聽。
“再有,婢女小荷,在自盡時,曾說‘他本欲讓南宮芮遠離是非之地,殊不知,此處才是真正是非之地”。本宮雖無十成把握認定小荷是竹宗之人,然若小荷所言‘他’便是步青言,那麼就此話來看,步青言果真是對南宮芮有情的。如此,赤菱現身也便不難理解了。
暗衛曾向本宮回報,本宮進莊事先山莊並不知情,進莊之時,他們曾查探到山莊有另一勢力暗中護衛。隻此勢力,在本宮進莊後便隱遁了。若是本宮未參錯,那赤菱暗衛便該是這股暗衛的首領。赤菱,是竹宗人身份的象征。留下的斑點赤色愈深,身份愈高。往年本宮來此,都未曾發現竹宗痕跡。偏巧今年南宮芮才進莊,他們便現身了,且首領身份不低。本宮猜想,南宮芮定與竹宗有些淵源,且此淵源不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