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離雙眼濕潤潤的,“雙姐姐。你。怎麼了?”
葉雙還沒說話,一旁的灰衣人已經代為回答:“折了幾年功力,無礙。”
好一個‘無礙’,自她有記憶以來,葉雙就從來沒有這麼虛弱過。小時候,雙姐姐總是比她厲害,長老教的武功一學就會,哪像現在,連推開她的力氣都沒有。
她憤憤地抬起頭,卻在餘光瞟過冰棺的時候,身子像被電擊一樣,顫了顫,臉上的表情頓時凝固了,所有怨憤,所有怒氣,都定格在這一瞬。
冰棺裏躺著一個女子。
算不上多麼傾國傾城,豔麗動人。雖然比不上燕飛憐,卻也長得清麗秀氣,女子眉目安然,宛如睡著的嬰兒,嘴角彎著個淺淺的笑容。
追過來的晏斯年看向冰棺裏的女子時,也忍不住愣住了。他看了看沉睡的女子,又看了看楚離,一臉的不可思議。
女子美的並不是動人心魄,隻是那眉目,那嘴角,竟和楚離有七八分相似!
晏斯年看了看冰棺中的女子,忍不住想象,如果楚離再溫婉些,也許就和這女子差不多了。楚離太活潑,而冰棺裏的女子,帶給人的感覺的溫和,是如水般的溫柔恬靜。
葉雙推了推楚離:“快走吧。”
楚離還沉靜在冰棺裏的女子帶給自己的巨大的衝擊裏,雙眼出神地盯著冰棺裏的女子看,嘴裏喃喃:“她是誰?”
其實話問出口的那一刻她心裏就蹦出了一個想法,隻是她不願相信,或者她想再確定是不是像她心裏想的那樣,還是。僅僅是個巧合而已。
葉雙抿著蒼白的唇,終究不願說出口。
“就是她。需要我的心麼?”楚離眼神空茫,隻是機械似的問出口。葉雙的身子卻顫了顫。
灰衣男子將臉緊緊地貼在冰棺上,手觸摸冰棺的時候,溫柔得像對待自己最心愛的女子——是的,他最心愛的女子此刻就躺在冰棺裏麵。
手指從冰棺上劃過,似乎就能穿透冰棺,觸摸到女子溫潤的眉眼,而女子嘴角的笑容,仿佛特意為他綻開似的。然而,不知是不是錯覺,楚離總覺得她的臉上有股若有若無的苦澀。
“你看,她睡著的時候。”灰衣男子的聲音極盡溫柔,聲音裏卻含著細微的哽咽:“她就要死了。”
晏斯年走過去,牽住了楚離的手。
溫暖從指尖傳來,漸漸低,溫暖了心髒。
楚離詫異地看了看他,眼眶濕潤潤地。晏斯年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淚水,笑了笑:“你笑著好看。”
“她要死了,你知道麼?”灰衣男子的聲音低低沉沉,每個字卻清清楚楚地鑽進楚離的耳朵裏,就算不想聽也聽見了。楚離張了張嘴,覺得喉嚨哽咽:“她是誰?”她重複問。
葉雙的力氣一下子大了起來,推開楚離,聲音有些啞:“快走吧,不要管她。”
楚離被她一推往後退了兩步,身子晃了晃,卻被晏斯年扶住。她眼裏盡是疑問,喉嚨卻還是哽咽:“你說的我娘。就是她麼?”她癡癡地凝望著冰棺裏的女子,問的卻是灰衣男子。
“對,你欠了她十七年,現在該還回來了。”灰衣男子緩緩立起,聲音低沉,沒有絲毫語氣,仿佛就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葉雙卻突然朝灰衣男子吼起來,聲音沙啞得像咆哮:“你怎麼不說你欠了她十七年!”她指著楚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