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寂。
一切都是因為晏寂。
如果沒有晏寂……晏澤的眸光沉了沉,遂又起身,換了衣裳又往皇帝的寢宮走去。
皇帝依舊沒有醒來。幾個禦醫守在皇帝身邊,一天三次地把脈,斟酌用藥。能試的手段都試過了一圈兒,該吃的藥也都開過了方子,但這病勢始終不見好轉。
晏澤到來,禦醫便回稟他,是否要給皇帝用針。
“用針?你們可有把握?”晏澤不置可否。
禦醫猶豫,“不敢欺瞞殿下,兩成不到。”
晏澤冷笑:“兩成不到的把握,你們便敢為我父皇用針?若父皇龍體有三長兩短,你們萬死!”
“回殿下。實在不是臣等欺君罔上,藥能用的已是都用了,陛下龍體尚未有些許起色。微臣等也是沒了法子,或許用針,能夠令陛下好轉。”
禦醫也是滿嘴裏苦澀。給皇帝看病,那真是戰戰兢兢,生怕一個不小心,丟了自己的腦袋不說,闔家怕是都要被自己連累的。
晏澤站在龍床前看著皇帝的臉,不知在想什麼。良久後,才開口,“且再看兩日,待我與各位王叔,還有內閣的幾位老大人商議後再做定奪。”
禦醫應下,見晏澤抬手搖了搖,便都與宮人內侍識趣地退了出去。
偌大的寢宮裏,就隻剩了一個躺著的皇帝,一個站著的太子。
“父皇啊……您說當初,為何要把晏寂這個狗東西召回京城呢?”坐在了龍床上,太子拉著皇帝的手按摩著,歎道,“自他回京,您這心哪,真是偏到了天外去。封王封爵,還許他掌兵權……”
說到這裏,晏澤笑容中露出些譏諷。
“自來宗室不掌兵,便是豫王叔,當初不過軍中呆了幾年,回京後也不過領了份兒閑職。晏寂何德何能,能夠叫您另眼相待呢?”
也不知皇帝聽進去了沒有,晏澤說了許多。直到外麵有內侍高唱珍貴妃到,晏澤才停了下來。
珍貴妃看到晏澤單獨與皇帝待在一起,不禁大吃一驚,快步走到了龍床前,見皇帝雖然麵色蠟白,雙目緊閉,但心口起伏還算平穩,才放下了心。
“珍娘娘怕我做什麼?”晏澤垂眸。
“太子殿下誤會了。”若皇帝不測,日後自己少不得要在晏澤手下過日子,珍貴妃勉強笑了一下,“我隻是關心陛下。”
“珍娘娘有心了。”晏澤點頭,“方才禦醫建議,給父皇用針。珍娘娘,你說這法子如何?”
“用針?”
珍貴妃沉吟,“耿禦醫的針,可說當世一絕。若是能夠叫陛下醒來,那自然是極好的。”
她自己卻絕口不提是否同意用針。
晏澤也不逼她,起身將地方留給了珍貴妃,自己便出了皇帝寢宮。
他走後,珍貴妃鬆了口氣。看了看還在昏迷中的皇帝,心中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
隔了一日,去往西北軍中查晏寂貪墨的人終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