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兒一路行得很急,不斷催促著車夫加快速度。
車夫不時的揮起長鞭抽至馬背,看著馬背上的累累血痕,陣陣心痛。
隔在平時,隻會揚鞭空響催馬前行,哪像今日這般對待這兩匹自己精心飼養的寶貝,可是自己跟這兩匹馬一樣,本都是為小姐終身服務的。
上官婉兒提前月餘來到追仙城參加尋仙宗大選,本以為時間充足,方待好好遊玩一番。
可誰曾想,她前腳剛至,後麵便趕來了家族信差,據說一路累死十幾匹快馬。
拆掉火漆,絹帛上書:家族有變,婉兒速歸,即刻起程!
此為爹爹親筆所書,上官婉兒從字跡上辯出書信不似作偽。
究竟何事讓爹爹如此驚慌?此行可是爹爹一力促成的,如非重大變故,斷不可能下得如此決斷。
想至此處,上官婉兒便喚來家用車夫,倉促返程,一路疾行。
可是,此處離家尚有三月行程,即使日夜兼程,也非月餘不得至。
何況沿途密林,大山,河流無數,還要穿過一片不大不小的黃沙之地。
此黃沙之地有名鬼漠,食腐獸類橫行,白日行來尚凶險萬分。
至於夜間,還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因為知道的人都死了。
據說此地原本一片綠洲,不知多少年前,兩個中等門派鬥法,傾其底蘊,將此處變成不毛之地。
那一戰死傷無數,冤魂遍野,每逢子夜便有怪異之事發生。
想想便毛骨悚然,上官婉兒本為女中豪傑,想至此時英姿颯爽,神采飛揚的身形也不由一顫。
上官家族是位於神恩國與千葉國交界處的一州,此州為上官家族所掌。
族長上官雄飛,當為一世梟雄,四十年苦心鑽營,方從一小吏位至一州之主,建立上官家族。
可惜年近五十,膝下無子,僅有一女名上官婉兒。
此女雖為女兒身,卻不負其望,於二十芳齡修家族心法至黃境六品圓滿,雖滯步於七品,放眼國內,也可謂天之驕女。
可家族心法有缺,方有此次上官婉兒追仙一行,以求尋仙宗大選,女兒能獲青睞,傳承功法,修為精進,以耀族威。
可誰曾想,上官雄飛一生鑽營,樹敵無數,上官婉兒一走,便有仇家尋上門來將其重傷,危在旦夕。
上官雄飛出於無耐召回上官婉兒,女承父業,方不至將大半生心血付之東流。
之所以未在信中言明其傷勢,便是恐其擔憂,失了分寸。
可此時上官婉兒已然方寸大失,在顛簸的馬車中嬌斥連連,車夫亦滿頭是汗,兩匹馬兒也哀鳴陣陣,口泛白沫。
映入青年眼簾中就是這樣急切的一組畫片,“趕著去投胎麼?”
看著越來越近卻不見私毫減速的馬車,青年也隨著疾奔而來的馬蹄聲緊張起來,他可真心不想錯過這末班車……
如此看來,慣用的馬路躺屍攔路法似乎行不通,說不定這丫真能草菅人命從自己身上軋過去……
當下心一橫,站到馬路中間,手舞足蹈大聲叫喊起來。
由於夜幕將近,又處密林之中,視線昏暗,馬車行至很近時車夫才發現路上攔有一人,眼看刹車不急,橫衝直撞過去……
“我靠!”奔騰的氣息以猛烈的態勢橫衝而來,青年下意識往邊上一閃。
又心有不甘,手又下意識隔空一抓,剛好把錯身而過的飄起的車廂布簾拉住了……
疾馳的馬車將青年拖出三十餘米方才停穩,不待車夫問話,那上官婉兒便滿麵怒容探出頭來。
本來一有異動她便已察覺,可是車速驟減,未有防備,此時方穩住身形。
“你是何人,意欲何為!”上官婉兒嬌喝道。
青年經這驚險一幕,魂還未曾歸鞘,茫然道:“搭個便車!”
車夫觀小姐秀眉一蹙,忙怒喝道:“我家小姐有要事在身,你自行方便,速速放手,莫要驚擾了我家小姐!”
一聲嬌喝一聲怒斥,青年徹底回魂,被激起了火性。
鬆開布簾,拍拍手道,“不載便不載,你們什麼語氣,大家都是古代人,還懂不懂點禮數!”
“什麼古代人,休得胡言亂語,王五我們走!”小姐秀目微瞪便縮回了車廂。
“哎呀我去!這位姐姐,我這新買的衣服都被你們搞破了,想走也得賠了再走吧。”
青年上前一把拉住了車轅。
上官婉兒心想是你自找的好不好,這是遇到劫道的無賴了?
心下氣急,可又不知對方深淺不好發作。
此時心急如焚,不欲節外生枝,幹脆扔些銀兩,了卻此事。
可四下一觀,心說壞了,回程匆忙,行李細軟皆還放在客棧,這可如何是好!
車夫王五不敢擅作主張,試探著衝車廂叫道:“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