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家大廳裏,昊一涵坐在沙發的正中央,蘇顏坐在她的旁邊,昊一涵親昵地握著蘇顏的手。慕井然坐在她們旁邊的沙發上手裏拿著一塊魔方,貝森弟站在他的身後。慕皓乙被人抬進樓上的臥室裏囚禁了起來,現在正在大吼大叫著要放他出去。
我就站在她們的麵前,像個準備受審的犯人。
“阿弟,把東西給她。”昊一涵吩咐著,貝森弟就走過來交給我一張支票。
“為什麼給我?”我沒有接下支票。
“像你這樣的人,搞這麼多事情無非就是為了錢。現在我一次性給你,拿了它就給我永遠消失!”
當昊一涵說這些話羞辱我的時候,慕井然仍低著頭擺弄著手裏的魔方。
抬頭看著我啊!說話啊!為什麼連看都不敢看我?!為什麼什麼都不說?!因為我騙你說沒有看見慕皓乙,因為你看見慕皓乙握著我的手所以認為我背叛了你?慕井然,你是在生氣對嗎?
“我是井然的未婚妻!”
“未婚妻?哈哈……你以為就憑井然和你發生過關係,就可以嫁入豪門?哼,癡人說夢!遊輪那件事如果泄露出去,雖然對我們慕家的形象會有所影響,但一旦鬧上法庭,勝訴的肯定不是你。難道井然把你關在電影院裏的時候,你還沒發現他身上與眾不同的地方嗎?我這裏有張醫學鑒定書,上麵可以證明慕井然的智商隻有8歲。試想想,如果不是你引誘他,一個智商隻有8歲的孩子怎麼會強暴你?如果不是你教唆他,一個8歲的孩子又怎麼會知道要用未婚妻的辦法來解決這件事?聰明地就拿著支票走人,否則,我會讓你知道捉弄慕家人會有怎樣的下場。”
一個念頭,電石火花般閃過我的大腦。為什麼昊一涵和慕皓乙的觀點完全一樣,慕井然的智商在她們眼裏隻有8歲?
“……難道井然把你關在電影院裏的時候,你還沒發現他身上與眾不同的地方嗎?”昊一涵怎麼會知道電影院的那件事?難道,難道,難道慕井然那天對我做的一切是故意給昊一涵看的?!!
“大少爺,現在安全了。要不今晚就到這裏吧,西婭小姐也累了。”
貝森弟當時所說的‘安全了’是指昊一涵用來跟蹤慕井然的眼線走了?慕井然在電影院對我所做的一切隻是為了做出一個假象給昊一涵看?漸漸的,一個真相在我腦海裏若隱若現起來。
慕井然是個正常人的秘密大概隻有貝森弟和蘇顏知道,他們三個聯合在一起隱瞞慕家其他人,或許就跟慕井然的那個計劃有關。難道慕井然才是慕家的養子???
“我有話跟井然說。”
“你還要說什麼?!”蘇顏生氣地站起來,“快拿著錢滾出去!”
“我有話說!”堅定地重複了一次。
“好。讓她說。”昊一涵同意了,她側過臉對慕井然說:“井然,你等下再玩。”
慕井然聽話地停下手上的魔方,用一種漠然的表情抬起頭,我走過去。
“我的回答是:我會。”看著慕井然陰鬱而安靜的臉,我說道。
這句話隻有慕井然才明白它的含義。那晚,慕井然在放映廳裏問我,“如果有一天,你知道我什麼都不能給你,你還會留在我身邊嗎?”我追出去卻沒能親口告訴他的這個答案,現在我要告訴他。無論他是不是慕家的少爺,我都會留下來。
“那麼,你會相信我嗎?我和皓乙什麼都不是。”我問。希望慕井然不要誤會我,我沒有背叛他。
“你還想讓井然相信你什麼?!如果不是你勾引皓乙並把他藏起來,皓乙會在我還住院的時候突然消失?說,你是不是要挾他了?!”蘇顏繼續誹謗我。
“皓乙的事情我可以解釋的。井然,你想聽嗎?”
“井然,你想聽她的解釋嗎?”昊一涵問。
“無聊!”慕井然隨手將手中的魔方向我丟過來,砸在我的額頭上。血立刻從傷口處流淌出來,鼻息間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困了。”慕井然從位置上站起來,打著哈欠走上樓梯。
想叫住慕井然,卻被一種無法形容的痛感壓迫著喉嚨,發不出任何聲音。一個背影就注定了從此陌路。他不再相信我了,更不會聽我的解釋。
“該說的都說了,還不快滾!”
“阿弟,送客。”昊一涵說。
蒼白的月,寒冷的夜,冰涼刺骨的風穿透空空的身體……和一年前那個死裏逃生後的夜晚一樣,同樣漆黑一片的前方,同樣無助悲傷的自己……夏西婭,你忘了嗎?灰姑娘必須要在午夜十二點之前返回家,一旦過了時間,她漂亮的禮服,華麗的馬車都會消失不見的。為什麼不在謊言揭穿之前離開?為什麼又讓自己感覺到痛?夏西婭,不許哭!不許你這麼無能地哭!
一輛麵包車突然停在身旁,兩個帶麵具的人衝下來將還在恍惚中的我擄進車內。
我想我知道他們是誰,一個帶著猴臉麵具,一個帶著羊臉麵具。上次在慕德後山的籃球場裏綁架我的那夥人,這次他們又想幹什麼?要錢嗎?我口袋裏正好有張空頭支票。可我沒辦法告訴他們,他們堵住了我的嘴。車子前行的方向越來越熟悉,最後竟然停在了我家門口。腦子裏忽然萌生一個想法:難道他們是後媽找來的幫手?
這個想法在歹徒把我帶進家後很快被推翻了。一個讓我怎樣都想不到的人正站在我家的客廳裏。她似乎等了我很久。
“怎麼才帶來?”蘇顏問綁架我的那些人。
“這丫頭跑到公園裏,害我們找了很久。”猴臉男回答著將捆綁住手腳的我一下子丟在沙發上。
“誰讓你們綁的!你們是豬頭啊!不是交代過不能在她身上留下任何傷痕嗎!快,把繩子解開!”蘇顏生氣地命令。
“豬頭是我們大哥。都是這丫頭把我們大哥害死的,幹嘛要對她客客氣氣!”猴臉男嘟嘟囔囔地走過來,解開繩索並拿出堵住我嘴的東西。
我想起在遊輪上被蘇顏推到大海裏的豬頭男。心想難道他們是為了給大哥報仇才劫持我的?可豬頭男並不是我殺的啊?
“殺你們大哥的人是這個女人!”我指向蘇顏。
“哈哈……死到臨頭了還在滿口謊言!是我通知他們的大哥,你會在遊輪上出現的。我又為什麼要殺他?”蘇顏狡辯著。
“死丫頭,再亂說我割了你的舌頭!”羊臉男威脅地拿出刀子。這個時候,沒有任何證據的我再說下去隻會給自己帶來更大的災難。
“為什麼這麼做?為什麼找人綁架區柔又來要挾我?我什麼時候又是哪裏得罪了你?”
蘇顏楞了下,生氣地責問猴臉男說:“你們都對她說了什麼?!”
蘇顏沒有想到我會猜中之前的綁架案也跟她有關。
“我們什麼都沒說!真的一個字都沒說!”猴臉男否認。
“就算他們不說,我也知道。一切都是你指使的對不對?!”
“你知道了又能怎樣?”蘇顏走到我麵前,蔑視地抬起我的下巴將她最初為什麼讓人綁架我的目的說了出來。其實很簡單,蘇顏就是看不慣像我這樣卑賤的女人竟然還拒絕端木菊野複合的要求。所以,她抱著一種看好戲,消遣無聊時光的想法才買通人綁架我。蘇顏就是要逼迫我向菊野低頭,就是要讓我認識到自己其實有多卑賤可憐。可惜,她的計劃出了意外,我報了警。當蘇顏看見警車正開向慕德後山的時候,她慌張了於是那天她才會跟著警察一起上山來。後來,當蘇顏看見皓乙保護我後,她的嫉妒之心被點燃了。她愈加迫切地想毀了我。當她知道我也會去參加學院祭的時候,就把消息透露給豬頭男。這也正是為什麼豬頭男會出現在遊輪的原因。而甲板上的那次劫持,隻是蘇顏配合豬頭男演的一場戲,目的是為了協助豬頭男逃脫。至於豬頭男為什麼非要我去交換蘇顏,也是蘇顏的教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