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棄的大樓裏,除卻一輛嶄新的房車外,周遭十裏無一人。
主臥裏,女孩漂亮的杏眼瀲灩著霧氣。
天鵝頸仰起的麵容潮紅豔麗,兩道身影交錯。
喘息聲與呻吟聲不斷。
女孩身軀一顫,終於忍不住小嚶嚀出聲,“嗚嗚......”
喉結滾動幾下,男人低醇的嗓音,曖昧繾綣又迷人,“乖棠棠,別哭。”
“唔——”
神智迷糊的女孩纖腰無力的微弓,在狹小的空間裏,壓抑不住嘴角溢出的嬌氣呻吟聲。
又嬌氣,又惹人憐。
低聲而輕顫的抽泣。
“棠棠,”男人按著她緊繃的腰,吻著她豔紅的眼尾,嗓音誘惑低啞,“乖棠棠,你太緊張了......。”
“嗚嗚……”
房車裏曖昧起伏。
不知過了多久,天色終於發亮,晨曦的日光沐浴著荒蕪的城市,荒涼的街道上,充斥著無人打掃的垃圾,無數報廢的車輛橫亙在街頭,冷風陣陣吹過,和漫天飛沙席卷,空氣裏流動著莫名的恐怖氣息。
顏棠被抱出去時,對景象的破敗仍然感到不真實。
一天前,她還處在繁華的都市,準確的說,對她隻過了三天,對他人而言,是真真實實殘酷的三年。
三年前。
黑夜濃稠。
夜空被閃電撕破,頃刻間暴雨如柱,黑色邁巴赫停進別墅時,已經是淩晨三點。
主臥內燈光昏暗,隻有在拐角用來照明的夜燈。
房間的門被輕輕推開,發出微不可察的聲響,仰躺在枕頭旁的小黑貓睜眼,緩慢而機械的甩著尾巴,抿著惺忪的貓眼,細小尖尖的聲音嬌軟,“喵~”
男人穿著高定西裝,身姿卓越,被燈光打亮的一張臉,宛如雕塑般深邃精致,鼻梁高挺,薄唇,瑞風眼,他緩緩蹲在床邊,深沉的眉眼望著床上睡夢中的女孩。
曲指在女孩臉上輕柔的觸碰,軟軟嫩嫩的觸感從指尖滑到心尖,他深邃的瞳孔裂出奔潰的情緒,低啞著嗓音,細細下可見哭泣,“棠棠,我該怎麼辦,怎麼辦......”
窗簾緊閉著,屋內靜謐,燈光昏黃,隻有蹲在床邊的男人奔潰無力。
許久之後,男人從浴室出來,換了一件寬鬆的睡袍,腰腹肌肉緊致性感。
放在床尾的手機細不可查的亮了下,他快步過去,冷白的指尖調出信息的那一刹那,高大的身軀彎折下來。
王明:季總,祁老醫生三天前去世了。
床上趴著的黑貓,似是察覺到男主人的情緒,輕輕躍下床,用腦袋蹭著男主人的腳腕,“喵~”
這一點安慰並未起作用,男人隻是低頭看了它一眼,躺上床後,動作輕柔地將女孩揉進懷裏。
似是感知什麼,女孩無意識的蹭了蹭男人的頸窩。
顏棠做了個很怪的夢。
刺耳的尖叫聲,哭泣,鳴笛,橫衝直撞的卡車,她以旁觀者的角度觀看世界文明的瓦解。
她看見季鹿雲抱著她的屍體痛哭。
嘈雜又迷離。
像一部漫長的電視劇,劇裏的男主冷酷無情,運籌帷幄,帶領人類在混亂的世道下,建立起安全基地,最後男主與基地一個落難美人見麵,一見傾心,兩人相許未來。
什麼東西?
她顏棠的存在就是為了讓男主愛上這個與白月光長得十分相似的美人,她這個白月光妻子死的特別快,末世降臨第一天,半個小時內就死了。
顏棠:“......”
陽光透過窗簾,洋洋灑灑地鋪在床上,純黑色的被子上落了一點金黃,冷淡裏添了一抹柔和。
細細白白的胳膊從被窩裏伸出來,蒼白的臉毫無血色,顏棠望著天花板靜了片刻,才慢慢地從噩夢的思緒抽出來。
身旁的位置早已空了,伸手摸過去,一片冰涼。
顏棠坐起來,用被子包裹著自己,已到初夏,她卻十分怕冷,出門都以長袖為主。
今天要去醫院檢查,而夢裏的景象告訴她,她會死在去醫院的路上。
她抱著自己,烏發慵懶的披在肩上,皮膚冷白,十分的憔悴。
“棠棠。”門口傳來男聲。
她抬頭看去,男人一身矜貴的黑色西裝,清寂而疏離。
“是不是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