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嘔…”
本來看到無辜遭殃的張弈林心裏樂開懷的我,看到嘔吐得連話都說不出一句的陸藝有些異常。
靠路邊停了車,我下車到後座想扶起埋頭胸前的陸藝看看情況,但是他不知道哪裏來的蠻勁,不肯抬頭也抗拒我碰觸他的身體。
熱臉碰了個冷屁股!我一個火起,手也不控製力度,直接用了最大的力氣掰開了他曲著的身體,迎麵是溫熱的嘔吐物的臭味。
除了第一次嘔吐物落在了張弈林身上,後麵的嘔吐陸藝都吐在了自己的上衣,大概是怕再弄髒了張弈林或是車廂,原本是想掩藏的他被我這麼一弄,全部都狼狽的曝光了。
陸藝的臉霎時蒼白無血,乘著我發愣間抱著衣服裏的嘔吐物,穿過我腋下的空隙企圖逃出車子,可是一個慌亂,腳被車門絆了一下,整個人往地上摔了下去。
我連忙一攬,攬住了他的腰,卻也讓他身上的嘔吐物灑了一地也弄了我一身髒。
目睹這一切的陸藝脖子一粗,臉一紅,直接昏了過去。
“患者隻是疲勞過度,加上久未進食和緊張的情緒才導致昏厥,沒有大礙,不用住院,現在就可以回家休養。”
“那他為什麼還不醒?”
我追問那顯得不耐的醫生。
“那是因為他睡眠不足,所以他現在應該隻是睡著了。”
“睡著?”
“是的。這樣不注意自己身體的人太多了,絕大部分都是飲食作息不規律引起,初期不會有什麼大問題,但是長久積累肯定會有隱患。”
說罷,醫生便跟隨匆忙跑來說有其他緊急病患需要處理的護士離開了,臨走前還提醒盡快空出床位。
這樣的醫生也有,我被噎得說不出話,隻得去藥方領藥付錢,再和已經換洗幹淨的張弈林把陸藝弄回了我家。
看著實實在在睡著我的床上的男人,我突然有點做夢的錯覺。
熟睡的男人毫無防備,所以我可以明目張膽的握著他手,那骨節分明的手。
要不是替他換衣服,我也不知道那蓋在衣服下的身體原來那麼瘦,而我全被他那張和七年前一樣略帶肉感的臉欺騙了。
你不是應該過得很好嗎?
我一寸一寸的摸著那曾日夜想念的臉,做著很早以前就想做的事。
我是在到美國第三年遇到張弈林的,當時他正在找房子,得知我有住所後,先是說借宿,最後趁我不注意,配了公寓的鑰匙,再將自己的行李全部都搬進了公寓的空房間,理所當然的住了下來。
我當時還詫異他怎麼不怕我是個同性戀,結果他自爆自己也是個同性戀,隻是他比我會隱藏,而且看到我被曝光性取向後人人排擠的慘況,更加的小心翼翼,以至於大家都被蒙在了鼓裏。
而和張弈林同住的時間裏,我雖然不詢問,假裝不在意,但也從他的嘴裏得知,在我離開學校後,陸藝也辭職了,傳聞說他去向的版本很多,但都離不開他做老師這個職業。
確實,雖然教學技巧不高明,性格在我看來有些軟弱,但無論是從他的樣貌還是性格,他都是一副好好老師的模樣。
所以,如果是從事教師這樣穩定的職業,那他應該過得很好,怎麼會瘦成這樣呢?還做了超市的收銀員。
沒有人回答我的疑問,床上的男人依然沉睡,而且很不客氣的從中午的昏厥一睡就睡到了深夜才醒來。
我往早已準備好的空杯子裏倒入溫水,走到床前遞給他,他原本醒來看到我就已經吃了一驚,我這個舉動更是讓他手足無措,傻愣愣的雙手抱著水杯靠坐在床頭。
“喝。”
“啊?”
驚嚇了一下的陸藝慌慌張張的將杯子裏的水一飲而盡,卻因為緊張,喝得太急的水溢出嘴角,滑下臉頰、胸口。我盯著那水痕,喉嚨有些幹燥。
等回過神來時,我已經吻上了陸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