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關淳於篇(1 / 1)

老女人將我們都帶到了訓導處,一路上無話,我強忍腳踝的痛楚維持著正常的走姿。

我被單獨關在一間辦公室一整個晚上,期間老女人來過一次,表情複雜的問了一句“是陸藝約你出去的嗎?”

我一挑眉,睜著眼說瞎話。

“是!”

哼!就是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在說瞎話,我也要讓陸藝吃點苦頭。

老子痛得要死的時候,他居然過橋抽板,連句假意的關懷都沒有,隻為了保全自己居然叫我再鑽椅子藏回去,如今是越想越氣。一開始我就不該心軟顧忌躲在椅子下,不然也不用受那老女人這一腳。

不過現在也好,最後反將陸藝那一軍,真是解恨。這回估計他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誰叫他居然那麼蠢的上套,傻乎乎的說什麼‘喜歡我’。

老女人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卻沒有開口,關門出去了。

一直到天亮,才有人進來告訴我可以走了,那時我正躺在用辦公室椅子拚湊起來的臨時床上迷糊睡覺。

出了教員大樓,本想直接回宿舍,不過看到那已不痛的腳踝烏黑泛紫,高高腫起,也舍不得廢了這條腿,於是拖著腿往校門口的保健室走去。

處理並包裹好的腳隻能往鞋子裏撐進去半個腳丫,我不得不徹底的名符其實的拖著這條腿返回宿舍,沒走幾步就看到另一條走道上的陸藝正往校門口慢慢走去,聳拉著腦袋的他顯得很垂頭喪氣。

看來被訓得不輕,我幸災樂禍著。

不想與這男人再有任何的瓜葛,我直接無視了他,倒是陸藝後知後覺的發現我,停下腳步看了我幾眼,欲言又止狀,最後還是走了。

孬樣!

我又忍不住在心裏頭開罵,本來已經平靜的心此刻又湧起不甘的憤怒。

恨恨的回到宿舍,準備補個眠,卻又被電話吵醒。

是我那親爹的死機,他告訴我他現在就在學校門口,而我親爹現在要見我。

掛了電話,我冷笑!

我說呢,那不爽我的老女人明知道我睜眼說瞎話也沒繼續糾纏為難;那是,誰敢為難教育局局長的兒子!

又拖著這條殘腿,我往校門口走去。

“你要是不想這裏讀書,就出國長長見識。”

對坐在我對麵沙發上的中年男人臉色難看的說著不耐煩的話語。

不過,到底是誰不想我這裏讀書?

自從高中被曝光我的同性性取向後,輪番的思想教育在我身上宣告失敗,這人,這個家就已經放棄了我。如果可以,我知道他更希望我能夠遠離所有人的視線,永遠不要出現在他們麵前,以免給他們帶來不堪。

可是我偏偏就在他周圍礙眼。

高中、大學都在這座城市就讀,我雖不張揚,卻從不掩飾自己就是該市堂堂教育局局長關國政的兒子關淳於,並且還是個同性戀;你們越是排斥我,我就是越讓你們都不快活。

要是不久前聽到這樣的話,我肯定會翻白眼,不予理會,不過這次,我卻有了另一番想法。

今年讀大二的我21歲了,往日那些幼稚的叛逆舉動,其實已經沒人在意了,我在這個家,也是名存實亡,所以我不可能一輩子依附著這個所謂的家。

其實我能選擇的已經不多,而出國這條路,這個選擇,對於我,未嚐不是一個好的去處。

“好啊,那就出國。”

對於我的爽快,關國政有些驚訝,卻沒問原因,隻是交代聲讓人陪我辦理出國的手續。

出國的目的地是美國,我沒有休學,而是直接選擇了退學,然後開始選學校,辦護照,在很短的時間內完成了出國的準備工作。

走的時候無比幹脆,因為這裏沒有人想我留下,也沒有我牽掛的人;我就連行李也沒多拿,隻背了一個背包。

而這一去,便是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