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長玨嗬嗬笑道:“契爺,你就別瞞我了,咱們真人麵前不說假話,這種東西如果一點問題都沒有反而不值錢了。我要的就是它那股邪精之氣,所以情況越複雜,你這東西越值錢。”
爺爺似乎不太相信:“馬先生,你可別和我老頭子開玩笑。買古董的人最怕買到凶物,你卻指名道姓要這些東西,難道不怕惹禍上身嗎?”
“你說的那是普通玩家,他們收藏古董器物是為了玩、保值。你手裏這根人骨長簫在我們行裏被稱為‘鬼頭釵’,您想,鬼頭上插的簪子當然是大凶大邪的物品,所以沒點奇怪的動靜,我收它還有什麼意義?我可沒有忽悠你。這樣吧,我先給你開個價,如果你覺得合適,咱們再繼續深談。這根簫確實是個老物件,而且雕工、音色都屬於上乘之選,我說個實價,你也別漲我也不還了,就一口說定。十萬元,你看如何?”
爺爺很明顯吃了一驚,他沒想到這根簫居然能出到這樣的價位。遲疑半晌,爺爺說道:“馬先生,我也不想騙你,其實請你來,我是打算將這根東西送給你的,這個價位……”
“這行裏沒有送的說法,我覺得有利可圖就會接手,你覺得價格合適就會出手,互相之間都得有心理預期,達到這個預期咱們就能合作。”馬長玨笑著道。
“好,既然馬先生如此坦誠,我再推辭就太假了。這根長簫確實出了問題,在水生和你離開的當晚,我們家裏半夜時分老是聽見低沉的吹簫聲,而我去存放長簫的房間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動靜。可是隻要離開屋子就能聽到簫聲,連續幾個晚上都是如此,鬧得我不勝其煩。所以我想你既然要,幹脆就送給你吧。但我還是有個問題要問你,這根簫我帶了二十多年,為何這些天才出現異狀呢?”
“那是因為簫身沾染了黃鱔血,冷血動物的血液本就是天下至陰之物,黃鱔血腥味又濃烈,所以除了會招惹一些以血為食的生物,還會引起髒東西的注意。”馬長玨和爺爺說著話,馬如龍則掏出一張百元大鈔放在茶幾上,用煙灰缸壓住一角,又在每個房間的窗戶外掛了一盞銅鈴,接著關閉了屋裏的燈,讓我們全部進儲放古董的房間。
馬長玨將長簫拿在手中說道:“這根簫本身雖然容易招惹穢物,但算不上是真正的大凶之物,所以也就值十萬塊左右。所以,我建議契爺還是把目標轉向‘鬼頭釵’這一行。如今古玩市場參與者眾多,錢是越來越不好賺,契爺有足夠的人脈關係,何不在朋友圈中問問他們有沒有無法出手的‘鬼頭釵’,如能以低價收購,我這邊可以高價賣出。至於如何把控這些凶邪之物,我的堂兄完全有能力辦到。”
正說著,馬如龍開門走出客廳。他沒有開燈,而是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正方形的水晶小盒,盒子大概有火柴盒大小,通體發出幽幽的熒光,雖然不能及遠,卻能照亮身前方寸之地。他仔細地在地上尋找著什麼,一路走到客廳北麵的拐角處便停下不動了,又從身上掏出一罐朱砂,在牆上畫了一個很奇特的符號。片刻後,屋裏所有的燈泡都古怪地閃動了幾下,接著,一陣侵入肌膚的寒氣從我身上透體而過,屋外銅鈴頓時響成一片。等聲音消失,馬如龍麵無表情地說道:“可以開燈了。”
打開客廳的燈,隻見茶幾上的百元大鈔不見了,屋子拐角處卻有一堆紙片燒成的灰燼。難道剛才那陣寒風就是陰魂穿體?想到這兒,我身上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