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人們走到龍角峰前的時候,於成龍已經踉踉蹌蹌地從峰頂爬了下來,其中還好有鹿林強這個攀爬高手從旁接應著,才使於成龍最後出現在大家麵前的時候不至於太丟臉麵。基於這個緣由,鹿林強笑話於成龍是一隻大狗熊,隻會上樹卻不知道怎麼下來。他哪裏知道這是於成龍給足他麵子,不想在這裏樹敵過多而已。
杜斬張喚過來一旁興奮地叫著好的鹿林豪,仔細詢問為什麼有了這場較量,當聽說不過是想見識一下於成龍所說的獨到能耐而自己出的主意時,杜斬張才放下心來:“啊,原來這小子不是刻意來破我的‘五大降’的。”想到這兒,杜斬張的心裏才落底了些許,扭頭看正和自己女兒顯擺的於成龍也覺得順眼了好多。
人們轉身向嶺下走去,湯老爺子這才敢轉到峰下仔細查看地上的痕跡。隻見一些散落的拳大石塊兒落在了石峰腳下,拾起一塊細細打量比較,竟不是峰上所出的石頭,再看上麵的印記分明是埋在雪中過半的石塊兒,老爺子這才領悟為什麼於成龍每次從地上站起身都要往懷裏掖些什麼,而鹿林強為什麼不和於成龍一起攀爬那好攀登的石峰了。
“咳,我老人家混在這亂世大半輩子了,鬼樣聰明能幹的家夥也見到了幾個,可是,就連老七張雨亭能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裏抖這個機靈兒、玩出這樣的花活?我看夠嗆!”老爺子悵悵丟下了手裏的石塊兒,墜在眾人的後麵悄然走下山。
於成龍贏得了比賽又補償了鹿林強麵子,不但沒有讓鹿林強嫉妒反而贏得了他的敬佩。這不,下山的一路上和於成龍勾肩搭背地主動和於成龍示好,兩人嘻嘻哈哈、連跑帶顛地向權作營地的地窨子走去。
幾個皮子抬著鹿林豪走在後麵,經過大當家的一番詢問,鹿林豪心裏有了幾分驚醒,一雙機敏的眼睛盯在於成龍的身後,分析著於成龍的心思。
原木粗糙的長條桌上擺著鹹菜疙瘩,醃菜條兒,粗瓷大碗中苞米碴子粥冒著熱乎氣兒。一幫豪爽的漢子大口吸溜著粥,相互議論著於成龍表現。
“兄弟,雖然你尥的沒俺們頭兒快,可是樣子比俺們頭兒耐看,不像他撅呲瓦腚好像槍嚇到了的兔子一個勁兒的往前尥……”
於成龍難過的搖著頭,他怎麼回答大家提出的問題,難道要說這玩意兒是自己從二十一世紀帶來的新鮮東西,這麼說好容易豎立起來的新形象,說不定會被人家當成瘋子給關起來不可。還是一番胡說八道的掩飾過去為好。
於成龍胡亂填滿了肚子,為了躲避眾人棄而不舍地盤問,借口消化消化食兒走出了寬敞的地窨子,臨近中午的陽光將千裏冰封、萬裏雪飄的林海照的絲毫必顯。於成龍呆立在埠頭最高的石階上瞑目沉思。
在於成龍的的腦海裏幻出龍角峰上看到的彙龍坎的全貌,東北兩個隘口一個自己曾經走過自然不必說了。另一條以自己現在的身份溜達一趟也不是難事,關鍵就在鮮兒姑娘等人三緘其口的第三條隘口。一張無形的地圖在於成龍的腦海裏勾勒著,唯有這條什麼的出水口尚是一片空白。
“臘月二十八了,新年一定要在暫九旅駐地過。時間不多了,再冒上一回險吧。但願好運一直這樣伴隨我,阿門、阿彌陀佛、真主保佑……”於成龍雙手合十,不管和不和宗教的禮儀胡亂地向天空祭拜著。
“嗬嗬,如果俺沒猜錯,俺們的於少是在犯愁呢吧?”孫國梁嘴裏叼著根隆冬中的衰草杆兒,一臉壞笑地蹣跚來到於成龍的跟前。看他走路的姿勢那是戳腳翻子門的高手,倒像是一個放鴨子的小夥計。
於成龍一把都過而來草稈兒,扯去一節兒銜在了嘴裏悠閑地和自己的老哥們聊著:“國梁,你領著幾個兄弟到老爺子那兒取幾套軍裝換上,把咱們逮住的那些小鬼子送到暫九旅那兒去,記住一定要留神觀察這幫人對小鬼子的態度。然後把他們的一舉一動告訴我。我要知道他們所表現出來的一切……”
孫國梁一愣,馬上就心領神會,接著茬口說道:“靠,於少不是對這些老兵油子不放心吧?直說!就憑俺這雙鐵腳丫子,就沒有翻不過去的坎兒!他們要是有不著調的,俺直接替你清理門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