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姐經營酒吧多年,在神域白城一向都很平穩,是個八麵玲瓏的人物。
按說這樣的人,一般對事情往往看得很開,但是有時候,有些事情,是看不開的,比如愛情。
她對李延昊仰慕多年,卻始終得不到回應,自打木瀾進入神域之後,李延昊便漸漸的淡了她,酒吧,更是再也不去了。
一腔的柔情,竟然無處安放了。
神是寂寞的,或者說比凡人更加寂寞,漫長的人生,隻有修煉相伴,那是一種超脫的淒涼。
白城這點事兒,其實都在有心人的眼裏,趙未便是其中之一,李延昊油鹽不進,挑戰不理,出門總有護衛相隨,他實在難以下手。
因此,這幾日,他一直在酒吧中打轉兒,不為別的,就是要看看能不能從柔姐這裏下手。
現在,柔姐對李延昊是有恨的,愛有多長,恨便有多深。她原本以為木瀾死了,李延昊會慢慢的看到她的好,她的守候,她的真心,可是,她失望了,李延昊非但沒有看到她的這一切,而且淡了與她之間的聯係,過去的那些琴瑟和諧的日子放佛是一場春夢,了無痕跡,隻有她自己總是在不斷的咀嚼,回味。
是時候結束了,隻有死亡才能拯救自己的心,才平息自己的怨,昏暗搖曳的燈光中,趙未注意到柔姐的眼中一閃而過的狠戾。
幾天後的一個傍晚,柔姐忽然出現在李延昊的辦公室裏。
她溫婉的笑容,讓李延昊感到一絲慰藉,“好久不見了,最近好嗎?”
柔姐聳了聳肩,笑著說道:“你知道的,老樣子,沒什麼變化,沉悶的生活是神的專利,”說到這裏,她頓了一下,“木瀾有消息了嗎?”
“沒有,”一說起木瀾,李延昊的臉上便是赤裸裸的黯然。
柔姐心裏刺痛了一下,但是臉上卻絲毫不露,勸慰道:“不要太傷心了,既然始祖說木瀾沒有死,便一定在某個地方活著,隻要活著,便終究會回來的,”她話是這樣說的,但心裏想的卻是,最好永遠不要回來了。
李延昊勉強的笑了一笑,師父說沒事,卻十幾年過去了,仍不見人,怎麼能真的認為沒事?“唉……”他長長的歎息一聲,說道:“謝謝柔姐,我心裏有數。”
“算了,不說這些了,該回來總會回來的,不如你我去酒吧喝一杯如何?”柔姐的眼裏閃過一絲陰毒,但嘴邊的笑容絲毫不減。
“也好,咱們不醉不歸!”李延昊起了身,他很久沒有去看柔姐了,心裏有些過意不去,再加上自己的心情也的確不好,能夠放鬆一下也不錯。
天已經完全暗下來了,大大的月亮從天際慢慢升起,清冷的光灑在雲朵堆就的街道上,使得這一切美得很不真實。
李延昊想起第一次帶木瀾去酒吧的情形,不禁長歎一口氣,木瀾你到底在哪裏呢?
是啊,這到底是哪裏呢?
木瀾在一片黑暗中悠悠醒來,目力所及之處,盡是一片黑暗,黑得徹底。
她不安的動了動身子,身子還在,伸出一隻手,掐了掐自己的胳膊內側,還好,肢體還在,也知道疼,那麼為什麼看不到任何東西呢?難道是修為盡失?還是自己又重生了?還是,根本就這麼黑?
就在她疑惑思忖的時候,一扇門開了,刺眼的白光讓她不自覺的眯了雙眼,卻也忽然感覺到了身體裏的力量還在。
她正在慶幸著,隻聽到一個醇厚的聲音說道:“你醒了?跟我來!”
未等木瀾看清這人的相貌,這人便轉身往回走了,她猶豫了一下,時間地點人物均是不詳,要不要跟過去?這個念頭一出,便自己唾棄了自己一下,眼下還有選擇的餘地嗎,若是想弄死自己,早就不會醒過來了。
她立時起身,想瞬移過去,卻不料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束縛了,隻能走過去。
遙遙的跟著那人,穿過一條花巷,到了一座十分簡約的房子前,那人進去了,在開門的瞬間回過頭看了木瀾一眼。
這一眼看得木瀾魂飛魄散。
那人沒有黑眼仁,隻有眼白,嘴巴比正常人要大,一口的白牙,燦燦的一笑,讓人覺得他的臉上慘白一片。
是什麼人能有這樣的長相,難道即將要見的人是魔帝?魔帝施展天魔肢解大法的時候,那一陣白光,自己的確是感到了那一瞬間的劇痛,然後便什麼都不知道了,可是,如果是魔帝,為什麼不把自己直接煉成魔頭,以輔助他增長功力呢?
她正琢磨著,隻聽那人又催了她一下,“還不快來,聖神還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