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林子裏一片晦暗。
雷炎一腳深一腳淺的背著木瀾拚命的往林子深處鑽去,他如今是虎落平陽,甚至無法對抗一個練氣期的修真者,所以,他此時隻能選擇逃命。
絲絲縷縷的薄霧漸漸彌漫了整個樹林,可是四周的景物反而清晰起來,雜亂的蒿草,低矮的灌木叢忽然不見了,隻見輕霧纏繞著錯落有致的高大樹木,片片碧綠的葉子青翠欲滴,鮮花鋪地,綠草如茵……
雷炎停住了腳步,臉色漠然的看著景物的變化,他知道,這應該是地仙的手段,沒有仙靈之氣的人是沒有辦法布置出可以擬化自然的仙陣的。
“這麼快就追上來了麼?”雷炎出聲問道,他沒有慌亂,不過一死而已,他緩緩放下背上的木瀾,安靜的坐在地上平複自己沉重的氣息。
“嘎嘎……有人在追你們嗎?”一個興奮的聲音淡淡的回蕩在雷炎的四周。
一聽此話,雷炎放心很多,微微點頭,然後,看了看依然毫無聲息的木瀾,知道木瀾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便放下心來。
“既然有人再追,那為什麼還不趕快離開?”
“什麼條件,你說,”雷炎心裏明白,此人若不是有心管自己的閑事,就根本就不會出聲,而是任由自己餓死在這幻陣裏。
“很好,是個明白人,很久沒遇到人了,若是你能拿出讓我感到新鮮的物件,或者我可以考慮救下你們。”
雷炎拿起隱息罩,“你看這個如何?”他沒有任何可以交換的東西,隻有木瀾這一件。
“哦?原來是故人的後人,”說道這裏,那人停頓了一下,“不行,我和她的父母已經銀貨兩訖,這件隱息罩就是我送給她的,這件東西,不能作為交換,你們還是走吧,我送你們出去。”
“或者我可以指點你一下仙陣的擺法,再或者,我可能會指點你一下仙器的煉製,或者……”
“哈哈哈,年輕人,沒有一點兒靈力,居然還敢大放厥詞?”
雷炎微微一笑,淡淡說道:“你這個陣法原本可以發揮更大的威力,但是你在最後圓融的時候,仙靈之力無以為繼,所以,這裏霧氣還不夠濃,樹木過於失真,雖然是幻境,但是過於失真的幻境,也沒有什麼用……”
雷炎的話還未說完,眼睛一花,他和木瀾竟然已經到了一個白霧茫茫的密閉空間內。
“這是什麼地方?”雷炎奇道。
“慕容淺?”一個聽起來頗為刺耳的聲音從林子外麵傳來。
“冥鬆,好久不見了,到我這裏有何貴幹?”慕容淺波瀾不驚。
冥鬆問道:“有沒有陌生人闖到你的幻衍大陣?”
“首先,這是我的地盤,不是你冥城,其次,你以為我的地方是誰都可以進來的嗎?”慕容淺對冥鬆質問的語氣很是不滿,語氣中多了一絲寒意。
冥鬆一雙狹長的小眼,眯縫著打量雷炎棄在那裏的儲能車,心道:“慕容淺是個極其高傲的人,而且,沒有好處,絕對不會輕易管別人的閑事,那麼,是什麼人放棄了一輛新的儲能車呢?”
他繞著儲能車轉了一圈,看了看木瀾摔下來時壓倒的高草,又看了看雷炎進入林子時留下的痕跡,心裏琢磨著:“從這痕跡來看,分明是有人負重進了霧林,慕容淺也是混血人,難免會無條件的動了惻隱之心,地仙在這一界幾乎是不死不滅之身,看來我得把這件事和長老會說一聲,恐怕憑我一己之力,很難達到目的。”
“冥鬆,我勸你就不要動腦筋了,這裏沒來過什麼人,如果你執意要做什麼,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哈哈……”冥鬆笑的很是難聽,“慕容淺,你何必那麼緊張?我現在要找一個銀灰發色的少女,她是藍雨晴和木道一的後人,你該知道這對我冥氏的重要****,就算我多問兩句,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冥鬆說完這話,給旁邊的一個化神期的護衛傳音道:“馬上回冥城,告訴其他長老,就說遇到慕容淺了,他們自然會做出決斷的。”
護衛應聲而去。
“哦?”慕容淺奇道:“你們還沒有找到那兩人嗎,既然如此,不給冥鬆你麵子,好像也不是那麼回事嘛,搞不好,你們這些老家夥都得找我興師問罪來,你進來吧。”
雷炎一聽此言,頓時暴怒,在那個密閉的空間裏罵道:“你個無恥的老匹夫!太無恥了!”
“你小子給我安靜點兒,囉嗦什麼,老子自有主張。”慕容淺的聲音像炸雷般轟在雷炎的腦海裏,震得他腦袋頭疼欲裂,隻好消停下來。
冥鬆,心裏一寬,吩咐那些護衛道:“你們在這裏候著,我進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