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淮河之水(2 / 3)

王允淡然一笑,將手中之錦冊呈董卓案上,從容說道:“奉先與老夫平時頗有書信來往,其字跡又豈會看不出來?而且老夫為官朝,對朝中不少官員的手筆亦頗為熟悉,所以此冊上模仿出來的字跡又豈能逃得過老夫的雙眼,丞相不防再仔細看個清楚。”

董旻怒眉一張,振聲說道:“簡直一派胡語,請兄長明察。”

董卓微一思忖,將錦冊重新仔細地看了一遍,隨即欣然點頭,釋然說道:“不錯,此字跡與奉先所書確有幾分相像,但並非出於奉先之手,若不是得王司徒提醒,恐怕本相仍然蒙在鼓裏,險些錯怪了奉先……”

說到這裏,董卓驀然想起呂布剛才所言,臉上隨即露出疑惑之色,將手中錦冊仍至董旻跟前,疑聲問道:“此物是從何得來?”

董旻聞言一怔,想不到事情竟發展到此地步,隻見董卓正疑色滿臉地看著自己,似乎對呂布已無懷疑之意,當下心中暗忖道:“想不到王允竟然想到此法幫呂布脫罪,真是棋差一著……”想罷,慎然說道:“此證物確是由祭壇下得,有千雙眼可作證,莫非兄長是在質疑叔穎?”董卓聽後亦覺得不無道理,驀然“嗯”了一聲。

王允目中神色一閃,坦然說道:“老臣認為此事亦與董將軍無關,想必是亂黨所為。”董旻聞言臉上立顯茫然不解之色,不由疑慮了打量了王允一眼。

董卓倏然注了王允一眼,詢問道:“哦?那王司徒可知撰寫此冊之人的目的何在?”

王允俯沉思半晌,佯作若有所思地說道:“依老臣所見恐怕是有人想借機挑撥丞相與朝中臣員的不合,意在造謠生事,以達製造長安混亂之目的。請丞相思。”

董卓沉思半晌,慮聲說道:“本相亦覺得王司徒所言有道理,此事亦不與奉先有所牽連,必然是由亂黨所為,意欲分化我們才會造出如此事端。今後長安城內外一定要派人多加巡察,以免亂黨有機可乘。”

呂布聽後臉露欣喜之色,興然拱手道:“丞相英明。”

董旻見呂布臉露得意之色,心中更是盛怒,但證據不足亦屬無奈,遂退一步說道:“縱然此事與其無關,但此人乃反複無常,見利忘義之人,日後必會對兄長不利,叔穎認為不可再重用此人。”

董卓止住董旻的話,幽幽歎道:“好了,此事就此作罷,今後不必再提。兩位皆是本相身邊的得力助手,以後還要有勞兩位同心協力一統河山,如今又何必為一些弄得不歡而散?來,今日正巧有王允徒府中的如花美姬在此,不如我們就以歌舞助興一番,把不愉快之事忘切如何?。”

呂布挑興般瞟了董旻一眼,敬然說道:“一切就依義父。”

想不到董卓會如此信任呂布,心中怒氣難止,直朝呂布怒瞪一眼,憂然作揖道:“今日我之所言亦是為兄長的安危著想,兄長既不肯聽取,叔穎實感痛心……請恕叔穎身體不適不能奉陪,先行告退。”說完,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目珠一轉,隨之朝李肅示以眼色,李肅會意微一點頭,作揖道:“下臣先行告退。”董卓應聲輕拂衣袖,李肅隨即施禮迅步而去。

待李肅離開廳後,董卓長歎一聲,幽幽地說道:“本相已無興致賞舞,兩位請自便。”說完,在侍婢的擁簇下往後堂走去。

李肅隨董旻回至將軍府。董旻心中氣憤難平,怒然說道:“如此便白白浪費了一次機會,真是可惜!”

李肅微一思忖,沉聲說道:“董將軍所必如此氣憤,此次不過是呂布走運罷了,下次隻要我們小心慎重思慮而後動必可。”

董旻冷笑一聲,驀然搖歎道:“想不到呂布竟會如此強詞狡辯,但最令本將軍想不到是王司徒竟會臨時倒戈相向,以字跡之事替呂奉先脫罪,若不是王司徒出言相助,剛才縱使呂布有口也難辨……”

說到這裏,董旻忽然神色一獰,直瞪著李肅道:“之前你曾說王司徒會協助本將軍除去此逆賊,但如今為何會如此?莫非你和他們也是一的?”

李肅聞言從容搖,淡然說道:“董將軍此言差矣!若不是得王司徒那番話,恐怕我們已被丞相治罪。”

董旻臉色一沉,疑聲問道:“恩?此話怎講?”

李肅慮聲說道:“剛才你也見董丞相有意偏袒呂布,若然呂布死口不認,而我們單憑此一錦冊是否可將入罪?倘若呂布反咬我們一口,說是我們無的放矢,到時豈不是將罪名加至我們身上?還有,剛才若不是得王司徒轉移視線,將罪名推到亂黨的身上,恐怕董將軍亦難不受丞相懷疑,再加上以呂布的性格必會從中挑撥,到其時不但不能將其治罪,反而令我們深受其害。”

董旻聽後俯沉思半晌,臉上疑色頓消,悠悠說道:“恩,想不到兄長竟如此信任呂布,如此下去,恐怕再無我立足之地,這該如何是好?”

李肅歎然說道:“如今我們已經打草掠蛇,其必會小心防範,不過既然呂布已露出馬腳,遲些必然再會有所行動,我們隻需侍機而動必可。”

董旻微然頷道:“好,就依李都尉之言。”

呂布邊送王允出府口中邊忿然說道:“剛下若不是我及時趕到,恐怕義父已經聽信董叔穎的片麵之詞將我定罪。”

王允微然笑道:“所謂清者自清,奉先又何必擔心。”

呂布倏然止住腳步,敬然作揖道:“多謝剛才王司徒相助,呂布才免受不白之冤,請受呂某一拜。

王允欣然扶住呂布,興然笑道:“奉先言重了,區區小事何足掛齒,況且我也是照實而說。”

呂布敬然說道:“如果今後王司徒有什麼用得著在下的地方盡管出聲,呂某必然會頃力相助。”

王允等的就是這句話,聽完目珠一轉,付笑道:“那老夫便先行謝過了。”

數千輕騎在黑馬的領頭下夾著漫天塵土,由遠而近直掩而來,頓時吵雜的馬蹄聲猶然貫耳而入。少頃,騎隊奔至坡前,四散的隊形倏然變為合攏,形成一條長蛇狀,毫無顧慮地奔入狹道。

典韋看準時機,左手一揮,伏於坡上的士兵立即將巨石直推而下,坡下馬上傳來一陣慘嚎,隻見狹道上人仰馬翻,為那騎黑馬之人見狀猛然勒住馬繩,迅速調轉馬頭,邊下令撤退邊策馬逃出狹道。眾騎聞令紛紛退出狹道,隨黑馬撤離而去。

典韋看著漸漸遠去敵人不由輕輕鬆了口氣,心中猶然想起郭嘉先前所說的話,臉上不由露出一絲欣佩之色。

欣喜之際,忽然,震徹四野的馬蹄聲猶然傳入耳畔,隻見消失的騎兵又再次出現在眼簾中,正朝這裏直掩而來。典韋和士兵們隨即打起十二分精神等待著敵軍的進攻。

但見敵軍衝至坡前時,突然為的那人止步勒馬,左手一揚,身後的騎

隊立時停了下來。

敵人的去而複返,典韋並不感到震驚,這反而令他確定了郭嘉所料並沒有錯。

此時,為那人大聲喝道:“大膽叛賊,還不速速投降。”典韋冷然一笑,大不以為然,仍然肅穆地注視著敵眾。

半晌,隻見坡上並無半點聲息。他又喝道:“我道江羽是何等英雄,原來不過是個縮頭烏龜。”

坡上仍無聲息,他又喝道:“一群鼠輩盡會藏頭露尾,若然再不出來投降的話,我便下令強攻了。”話音剛落,倏然見一人策馬而出,身後隱然出現一群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