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西先生,您在為您的國家和您的人民感到惋惜嗎?”
“是的,拉敦先生。我是一個M國人,我無限熱愛這個偉大的國家,我無限熱愛M國人民,是他們創造了M國和M國的曆史、M國的文化和M國的精神。但是,發生在多年前的那次事件讓我感到了驚悚不已:
當時,M國海軍的文森斯號導彈驅逐艦因為判斷失誤用導彈擊落了伊朗的民航客機。這本是一件應該讓所有M國人感到愧悔和不安的事情;但當時的民意調查表明,竟然有81%的M國人都為這次悲劇感到歡欣鼓舞。那些製造了這場慘劇的劊子手們回國時竟然受到了英雄凱旋般的熱烈歡迎!280多條生命、包括婦孺的死亡竟然能夠讓M國人民為之歡呼!
這是一個多麼可怕的現象!這是一件多麼可悲的事情呀!因此,從那時起,我發誓我將會象您那樣,把我所有的財產和所有的智慧都用在警醒世人上麵。我要和所有那些政治家們對著幹!
我的思想將永遠不會被人們所理解,我的行為將永遠不會為世人所原諒。但我毫不在乎,我要讓我的上述信念發揚光大並且無盡止地傳承下去!”凱西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兩眼始終仰望著燦爛的星空。
“凱西先生,我深深地理解您的思想和您的所作所為。我對您非常敬佩。相比之下,我的思想就顯得狹窄和偏頗。我所信奉的原教旨主義存在很大的缺陷。我將努力去改變它。”拉敦在明朗的月光中向凱西投去真誠的目光。凱西挽起拉敦的手臂一起往山下走去。
“不,拉敦先生。您不需要做任何改變!不管是原教旨主義,國際恐怖主義還是共產主義、資本主義等等任何的‘主義’,其實都不過是人們為自己醜惡行為的合理性提供一些理由。所有的主義都是人們進攻別人的借口和保護自己的掩飾罷了。
日本人偷襲珍珠港,製造南京慘案,造成幾十萬人死亡,被人們稱作‘軍國主義’!
西特勒橫掃整個歐卅,進行種族清洗和種族滅絕,使無數猶太人失去財產和性命,讓全世界上千萬無辜的人死於戰爭,人們把這叫作‘法西斯主義’!
M國發動兩次海彎戰爭,發動朝鮮、越南戰爭,轟炸利比亞、出兵科索沃;他們的行為導致無數外國人民和M國士兵的死亡。這應該叫做什麼?帝國主義?霸權主義?大國沙文主義?都可以!他們和一切恐怖主義一樣都是采用恐怖的手段,無情地奪走成千上萬個人的生命!所以,人們完全可以把M國人的做法叫做是‘超級恐怖主義’!
您的原教旨主義又有什麼錯?不過是反對資本主義全球化,讓所有的阿拉伯人民聚集在一起,不想讓外國勢力控製阿拉伯世界。無非就是這些。我認為在這個金錢至上的社會裏,不管是任何人,隻要他敢於把自己幾億、甚至幾十億美元的家產全部投入到某種事業當中;那麼,不管人們把他叫做什麼‘主義’,他都應該受到整個人類的稱讚和喝彩,甚至是崇敬和膜拜!”
凱西的語氣堅定,語調平靜,語速舒緩。他隻是把自己多年來所形成的一些對這個世界的看法娓娓道來,絲毫也沒有強加於人的嚴峻和生硬。他知道自己的這些思想不會有多少人認可,但拉敦會的。他們的思想是相通的。
他們兩個人象親兄弟一樣手挽著手,肩並著肩,互相扶持、互相照應著走下了山岡。
他們兩人沿著海邊的沙灘繼續往前走著。
沙灘柔軟似氈,月光清涼似水。和風輕撫,淺浪低吟,就在這極富詩情畫意、幽雅別致的環境裏,一個被全世界大多數人所引以為敵的大魔頭卻在這大自然恩賜予人類的醉人的月夜中自由地徜徉,深沉地思索。而和他在一起的則是一個更為可怕、更為冷靜、更為隱蔽也更為強大的巨人!他的強大因了他的隱蔽而更加讓人驚懼萬分……
拉敦從充滿幸福的回憶和充滿理性的思考當中回過神來。他現在正在沿著那一天他送凱西上潛艇的路慢慢地走著。
“明天就是穆斯林齋月的第一天。我要把在阿富汗浴血奮戰的****的兄弟們進行新的調整,讓他們在齋月期間順利地度過……”
拉敦想著,往山上自己的寓所走去。
弗蘭克在曆經百般苦難之後終於回到了文明世界當中。他原來就對阿富汗的印象不佳,在度過了驚心動魄的悲慘日子以後,他更加確信阿富汗是一個未經開化的野蠻國度。他認為隻要身邊的人都講英語,他就是在文明的世界中。否則就不是!
他和木村、菲爾汀一起回到了國際紅十字會的救援站。菲爾汀並沒有因為弗蘭克救了他們的命而聽從弗蘭克的勸告。菲爾汀說,除非弗蘭克告訴她自己在拉敦巢穴中的所有經曆,否則,她會一直堅持自己的主意。
弗蘭克則試圖說服菲爾汀不要再去前線采訪,但沒有用,她仍然堅持要到最危險的地方去,因為那裏才會有真正的新聞——任何人都沒有報道過的獨家新聞!並且,她還要求弗蘭克和木村與她一起去。
弗蘭克當然不肯,也不能把自己的經曆告訴菲爾汀。因為那樣一來,這些有價值的情報將會變得一文不值!
“很抱歉,菲爾汀女士,我真的無法告訴你。因為這是軍事秘密。我曾經因為執行作戰任務而遭到拉敦****的埋伏……我的戰友們都犧牲了,我僥幸逃了出來。我能夠告訴你的就這些!”他把這些告訴了菲爾汀和木村。他們兩人當然不會滿足。
說真的,弗蘭克不願意告訴人們漢森和另外三個人慘死的狀況。那會讓所有參戰的M國軍人感到巨大的恐慌。但他一定要找到M國軍隊,找到可以告訴他們一切的長官。
“我要盡快離開這裏
,找到M國部隊,向他們報告自己經曆的一切。格列森姆站長也許會幫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