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2 / 3)

你永遠也別想知道他們來到這裏的全部、真正的原因;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在這裏他們享有完全的自由!他們一定是衝著這裏完全自由的氣氛而來到這裏的!

是的,這裏確實是一個——也許是世界上唯一的一個沒有國家、沒有政府、沒有宗教、沒有警察、沒有軍隊、沒有電力、沒有工廠、沒有汽車、沒有汙染、沒有陰謀……沒有一切人類物質文明和物質文明的危害。而最重要的是,這裏沒有領導!

這裏的人民不結幫拉派、不爾虞我詐、不爭風吃醋、不貪得無厭、不爭權奪利、不互相仇視、不互相殺戮……這裏是沒有一切人類惡習的世外桃源!

這裏的居民不幹現代社會人們所司空見慣的那些醜事!而最重要的是,這裏沒有人願意當領袖!

這裏的人們不想去領導別人,也更加不希望被別人領導!就這樣簡單。

他們各自開墾著其中一小塊土地,從不覬覦別人的家園。他們之間語言不通,基本上不相互往來。但他們這裏多少年來也沒有發生過械鬥或仇殺。他們互相謙讓,和睦相處,共同抵禦著台風、地震等自然災害對他們共同家園的侵襲,走過了幾十年、上百年平淡艱辛卻充實堅定的人生之路。

梅森他們並不了解這些。也根本沒有機會去了解這些。當梅森和他的手下經過這些居民麵前的時候,那些生活在這裏的人們隻是用冷淡和緘默來對待他們。不管梅森他們說什麼,島上的人都不予理睬!梅森他們現在已經徹底打消了和當地人溝通的一切念頭,而把自己的精力投入到了基地的建設上去了。

那些工程兵真是好樣的。他們幾乎沒有好好地休息過一個晚上。當梅森終於可以把那張自從上島以後就一直攤在桌子上的結構圖收起來的時候,他和那位工程兵少校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全部工程已在兩天前完工。那些工程兵們乘坐他們上島時的那條大船離開了這個海島。昨天晚上,梅森少校和他的隊員們把他們自己的那條快艇拖到了一個非常隱蔽的港灣裏固定好,藏了起來。

他們幾乎是一刻也沒有停頓地投入到專業的工作中去了。連續兩天緊張的拍攝工作讓所有的人都感到疲累不堪。今天是禮拜天,梅森宣布今天全體人員放假一天,自由活動,但盡量不要和那些島上的居民交談或打什麼別的交道,以免激怒這些冷漠的人。梅森希望自己的小分隊和這些島上的居民們相安無事地生活下去,誰也不要找誰的麻煩。

梅森和他的手下現在一律穿著阿拉伯長袍,頭上纏著頭巾。他們一個個都留著滿臉的絡腮胡須,儼然一群地道的阿拉伯拓荒者。但不同的是,他們的腰間都挎著一把土耳其彎刀和一部對講機。營地裏除了留下一人燒水做飯以外,其他的人都出去散步、觀光去了。

梅森也和大夥一樣的打扮。隻不過他總是把自己的臉部用頭巾蒙起來。他走出營地的時候也總是在自己的懷裏揣著一把自動手槍。他認為要在這裏生活半年以上並且擔負著如此重要的使命,就有必要了解這個島上的所有情況。他要知道這裏是不是還有其他的西方人、亞洲人或其他一切可疑的人。

或者他也許還要了解這裏有沒有其他隱蔽的、可以藏身的地方。

梅森和廚師約翰打了個招呼,便漫步走出了營地。可還沒有走上幾幾步,便停了下來。他不知道該先去哪裏。他站在那裏想了想,就一路向西,往隱藏快艇的地方走去。

來到海邊這個小小的港灣,他所在的這個地方離快艇還有一百多米,看不到快艇藏在什麼地方,隻看到了一些粗大的樹枝在那裏。這些樹枝是在他們清理營地的地基時所砍伐的。這個島上幾乎完全被熱帶雨林所覆蓋,到處都是闊葉喬木,所以他們把砍下的樹木充分利用,節約了不少建築材料。他們的營地建造的既堅固、又舒適。

梅森沒有太靠近快艇,隻是隨便看了看。他認為這個海島的情況總的來說還算不錯,幾乎不會有什麼大的危險。他很滿意。

“那些土著居民和那些很可能是在本國犯了什麼罪行,跑到這裏避難的人,誰都不願意給自己再增添新的麻煩。”

梅森就是這樣想的。他非常相信自己的判斷。他們在修建營地的時候所看到的那些人全都是一副冷淡、木衲的表情。不光是那些大人,就連那些小孩的眼裏也都是滿含著冰冷。

梅森看了看手表,才八點半鍾,還早。他決定用三個小時的時間對西南方的半個海島進行考查,然後再用整個下午的時間考查海島的東北部。

梅森沿著海邊向前走,不時地停下腳步舉起望遠鏡四下觀查著。可是,觀查的結果總是讓他失望:除了山頂、山腰依稀可辯的幾縷炊煙和偶爾闖進鏡頭的幾隻海鳥以外,他所著到的全都是渾然一片的蔥籠。

莽莽森林象一團濃得化不開的綠色,重重地塗滿了整個海島。這也難怪那些航天攝影圖片分析員,他們再怎麼細仔,也分析不出來在這濃密森林覆蓋下的海島上究竟會有多少居民。

梅森繼續往前走著,把注意力用在了對這些熱帶樹木的觀察和欣賞上麵,盡量使自己的行程不會過於枯燥、乏味。

一個小時以後,梅森來到了海島的西南端,他終於第一次看到了有人在海邊走動的身影。人不多,隻有四五個,他們是在海邊挖牡蠣的漁民。一個六、七歲的孩子跟在大人的後麵,不停地拾起地上的貝殼。

海邊還停著其他人家的幾條小木船。顯然,靠這些小船是無法到遠海進行捕撈作業的。但是,他看到這些人的臉上依然顯得平靜而滿足。甚至互相之間還在打趣著,嬉鬧著。

當他們也看到梅森的時候,就停止了笑鬧,頓時換上了那種嚴肅、木衲、拒人於千裏之外的表情。

“嗨!你們好!”

他用英語試著向他們打了個招呼。但是,他立刻又有些後悔了!他不應該使用英語,因為他穿著一身阿拉伯長袍。

可是,梅森的心情很快平靜下來。他根本用不著擔心,這些漁民根本不懂得英語。他們隻是毫無表情地看了梅森一眼,就低下頭繼續他們的營生。那些小孩子則躲在大人的身後,偷眼望著梅森上校和他胸前垂著的望遠鏡。他們的目光中充滿了好奇、畏懼和敵意!

“唉!這些孩子一定是受了他們家長的告誡,把我們這些新來的人都當成需要提防的人……這些可憐的小家夥,他們的心靈自幼就對這個世界充滿了警惕和恐怖之情……”

梅森再次看看手表,已經是中午十一點了。他應當在這個時間返回營地。梅森瞥了一眼手表上的指南針,決定不再按原路返回。於是,他就向右轉90度往南走去。

非常湊巧,他還沒有走多遠,就來到了一條修得很好的道路上。從路麵看來,島上的居民經常在這條道路上行走。道路不是太寬,卻可以讓兩個人並肩行走。路旁的樹木也明顯地露出修剪過的痕跡。

“這裏的居民是一些勤勞而善良的人……”梅森正要發出一些感慨,冷不防自己腰間的對講機響了起來。

“梅森上校、梅森上校……”

“是我,我是梅森,請講!”

“梅森上校,出事了!請您趕快回來!營地出事了……”

“請你鎮靜一點!快說,出了什麼事?”

“約翰死了……”

“什麼?!”

梅森聽到這個消息,驚出一身冷汗。他“啪!”地一聲關上對講機,立即邁開大步急速向營地奔去。

他的頭腦一片混亂,感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驚恐。約翰雖然名義上是一名炊事兵,但他又是一名無線電話務員;並且,他的無線電修理技術也是一流的。他掌管著全隊所有的電子設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