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嶽照庭的眼神中竟是驚懼。
眾人急問道:“怎麼了,照庭?”
嶽映川道:“師父乃是被飛刀所傷,短劍穿胸而死。刀柄上刻著‘虞’字,而劍柄則刻著‘奔雷城’三字,凶手還不夠明顯嗎?”
言寄歡道:“可是,會有凶手直接暴露自己的身份嗎?”
嶽照庭冷冷地看著眾人:“我要去鸞溪城,為一切討個說法。”
嶽映川道:“哥,我也去。我不相信盈兒姐是壞人,但對於他爹,我們可是毫不了解。”
言寄歡站在兄弟倆中間,開口道:“我也要去解開自己的疑問。”
從韶雍城行至鸞溪城,本需要半月之久。但虞芊盈得知父親病危後,幾乎晝夜不停地趕路,最後,僅用了十天的時間,便回到了這離別已久的故土。
然而,等待她的卻是一場騙局。
虞芊盈大病一場,臥床已經三日,但她拒絕服藥,並將下人送來的食物全部打翻。父兄前來探望,虞芊盈緘口不言。最後,還是小晴和虞姝瑤苦口婆心,她才勉強吃了點米粥。
小晴道:“小姐,老爺找過我了。”
虞芊盈的聲音極其虛弱:“韶雍的事,他已經知道了對吧?”
“嗯。”小晴點頭:“我把一切都告訴她了。”
“即便這樣,他還是要逼我嫁到奔雷城嗎?”
“小姐,老爺說,為了虞家,為了鸞溪城,請你原諒他。有些事情,你以後會慢慢明白的……”
“慢慢明白……”虞芊盈冷笑道:“不,我已經明白了,他就是一個是非不分的軟弱之人,卻把一切說得那麼冠冕堂皇。”
虞姝瑤道:“姐,我覺得爹應該有自己的苦衷……”
“你們兩個是來做說客的嗎?”虞芊盈突然發狂一般將二人推了出去:“走啊!我再也不想看見你們!”
夜裏,虞芊盈想從府上逃走,但病弱的身體使她很快便被抓住。虞行彥無奈,隻得在虞芊盈的房門外增設守衛。還有兩日,她就要被送往奔雷城,在此之前,絕不能出任何岔子。
望著門外來回巡視的人影,虞芊盈已是無計可施。她躺在床上,絕望地注視著房梁,淚水將枕巾浸濕。
“嶽呆子……”
將青鸞玉攥在手中,虞芊盈回憶起和嶽照庭初次見麵的那個午後,他竟失手將自己的裙子點著了。虞芊盈提著劍追殺了他好久,彼時,她怎麼都不會想到,這個木訥的男人會成為她此生的摯愛。
靈淮河遊船上的第一次擁抱,懸月山星空下的第一次親吻,甜蜜的回憶一一在腦海中浮現。
虞芊盈永遠都不會忘記,在寒泉山困境中,嶽照庭對她說的話:“此生此世,定不負卿。”
“嶽呆子,對不起,是我辜負了你……”虞芊盈苦笑著將青鸞玉重新收好,“我真的很想和你廝守一輩子,但是,我可能要食言了……一輩子太久,我走不動了……嶽呆子,忘記我這個言而無信的騙子吧。你總是喜歡藏著心事,希望你以後能夠遇到一個善解人意的女孩,這樣,你就不需要一個人扛著了……不過,那個女孩一定要比我漂亮,比我會逗你開心,要不然,我是不會服氣的……”
將白綾懸在了房梁上後,虞芊盈不禁有些感歎,自己身為鸞溪城城主的千金,習得一身武功,最後竟要以如此落寞的方式結束生命。不過,生,亦或是死,都已無甚區別了。
冰冷的白綾觸碰到虞芊盈的下頜,她喃喃道:“娘,盈兒讓你失望了。不過,我們終於可以團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