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照庭突然叫道:“玉珠閣,小川,去玉珠閣!”
接下來的場景,是嶽照庭一生的夢魘。
明溪大師左手執劍,立於玉珠閣前,但早已斷了氣。他的右手似乎在臨死前奮力擊出了最後一掌,嶽照庭認出,那是師父的獨門絕學——寒煙掌。
一把短劍沒入了明溪大師的胸口,而他的後背,還中了一枚淬了劇毒的飛刀。毫無疑問,明溪大師在多人的圍攻之下不幸喪命。
嶽映川見師父身故,痛哭於地。
嶽照庭獨自進入玉珠閣中,尋找麒麟絕心法的下落。但他發現,書庫的門被利斧劈開,各類武學典籍散落一地,但唯獨不見這麒麟絕心法。
嶽照庭大惑不解,凶手果真是為麒麟絕心法而來,可是如此機密的消息,他們又是如何得知的?丘烈和雷秋暝均死,剩下的虞芊盈等人又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背叛自己。
敵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這時,嶽映川有了重大發現:“哥,你快來看,劍和飛刀上麵都有字!”
嶽照庭出了玉珠閣,仔細一瞧,發現殺死師父的劍柄上刻著“奔雷城”三個字。
而飛刀的刀柄則刻了主人的姓氏——“虞”。
鸞溪城城主府。
二小姐的閨房依舊大門緊閉,下人前來送午飯,輕叩房門,卻無人應答,便將飯菜用罩子蓋好,放在窗外的小桌子上。這對於府上的下人而言,無疑已是常態。
那個十四歲的少女,在桌前聚精會神地讀著一卷破舊的書籍。這是她在家中的藏書閣中找到的,不清楚它的來曆,唯一可以確信的是,這舊書曾經淹過水,紙張顯得皺皺巴巴的。
她總是喜歡讀這些稀奇古怪的書。沉默寡言的她,每日都在思索什麼,無人了解。
“二小姐!二小姐!”
虞姝瑤遠遠地便聽見這熟悉的嗓門。她無奈地合上書,來到窗口,須臾之後,那個活力十足的少年便出現在了麵前。
“以後能不能不要這麼遠就喊我?我的耳朵還算好使。”虞姝瑤稚氣的臉上現出一絲怒意,但聲音卻依舊柔和。
那少年名為路辰星,乃是城主虞望徹的至交——路敬慈的幼子,年方十五,生性頑皮,不服管教,被路敬慈送到城主府上任職,想讓他受些拘束,改改身上的毛病。沒成想,路辰星依舊貪玩好動,在得知二小姐虞姝瑤生性內向,不喜言語之後,便時常來找她說話。說來也怪,或許是路辰星的熱情極具感染力,虞姝瑤竟並不排斥與他的交流。虞芊盈不在的這段時間,路辰星成了虞姝瑤唯一的聊天對象。
“知道了二小姐,下次,我會到你的耳邊——再喊你。”路辰星拖了一個誇張的長音。
“找我有事嗎?”虞姝瑤問道。
見窗外放著一口未動的飯菜,路辰星道:“你先把飯吃了,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好消息?”虞姝瑤總覺得路辰星的話不靠譜:“你不會要騙我吧?”
“我哪敢騙二小姐你啊?”路辰星十分自然地從窗戶翻了進去,將飯菜擺在桌子上:“快吃吧,都這麼晚了。”
虞姝瑤將信將疑地扒著碗裏的飯,但沒吃幾口就放下了筷子:“我吃飽了,有什麼好消息,快告訴我。”
“你就吃這麼少?哪百年能長到你姐姐那麼高啊?”
“路辰星……”虞姝瑤有些不耐煩了。
“好好,我不廢話了。少爺把大小姐帶回來了。”
“什麼?你說我姐回來了?”
“對啊,我剛剛在城裏看到他們了。”
虞姝瑤的眼裏閃著光,她不自覺地挑起嘴角,朝門外走去。
“哎,二小姐,你等等我啊!”
虞芊盈再次步入城主府的大門時,竟覺得這裏有些許陌生。她跟在兄長身後,即將見到病危的父親。虞芊盈不知道該如何麵對虞望徹,她很怕自己威風凜凜的父親,此刻已是形容枯槁,命在旦夕。
虞芊盈來到廳內,父親的房間就在裏麵,她的心跳愈加劇烈,淚水即將奪眶而出。
可這時,一個她所厭惡的聲音卻響了起來:“呀,盈兒!你可終於回來了,我想死你了!”
虞芊盈望著麵前這個五官硬朗,卻扭捏作態的男子,皺眉道:“雷潛蛟,你怎麼會在這?”
“當然是為了咱們的婚事呀,我爹和嶽父大人都商量好啦,五天後,也就是下月初一,是個黃道吉日。所以,我才來接你去奔雷城和我完婚呀。”
雷潛蛟想去牽虞芊盈的手,但虞芊盈注意到他翹起的蘭花指,十分惱火地甩開了他:“誰要與你成婚?你哪涼快哪呆著去。”
虞芊盈一直厭煩雷潛蛟這女性化的舉止,從未給過他好臉色:“雷潛蛟,我勸你死了心吧,我不可能嫁給你這種人。”
“盈兒,不得無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