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你大學想去哪裏,你問我想要去哪裏,我以為你會想要先知道我將要去哪裏才要決定你要去哪裏。
我說我決定呆在這個城市,這個充滿回憶的城市,你說那挺好!是的,這的確很好。
我像是一個甘心被你囚禁的影子,我以為你會是願意囚禁我的籠子。
錄取通知書下來那天你主動找我說話,你說,雷蕾我被錄取了。我對你說,蔚行,我也被錄取了!你說,那挺好!我說,蔚行,這樣我們又能在同一個城市了。你說,我不留在這裏。
是的,你去了一個北方的城市,那裏冬天會下雪,雪會漫過膝蓋發出沙沙的樂音。你在那個漫天飛雪的北方,而我留在了隻有煙雨蒙蒙的南方,天南地北,我成了一個沒有籠子的影子,靠著回憶來過我的日子。
那一年你對我說:“雷蕾,你怎麼這麼笨。”
那一年,高傲的公主第一次低下頭看著你陽光下的影子,我說:“蔚行,我哪裏笨了?我可是班長,你這個副班長得意什麼?”你說:“隻有你這種小女生才會把雞毛當令箭。”
那一年,剛當上副班長的你在全班同學的麵前說我這個班長笨的時候,我是恨你的,而且恨得要死。我說,蔚行,你的字真醜,然後你跟著我一起練字,雖然每次老師都是誇獎我的更好看。我說,蔚行,你的作文真爛,然後收作業你拿著我的作文說,雷蕾,你這寫的什麼啊,完全看不懂。我說,蔚行,你真矮,然後站在我旁邊的你向我靠近一步說,隻要比你高就行,你得意什麼,小矮子!我說,蔚行,初中你想讀哪個學校,你說肯定是最好的。你問我,你也去麼?我說,廢話,那是肯定的。
然後我們去了不同的學校。
初一你問我,雷蕾,你怎麼就去了那個學校?
對啊,我怎麼就去了那個沒有你的地方。也許就是因為這個學校承諾給我全免學費吧……至少我以為隻要我告訴你我考了第一名你就會原諒我的爽約並為我高興,可是你說,雷蕾,就這麼大點的學校,考個第一名你就這麼沾沾自喜嗎?
那一年,第一次我失了所有的自信和驕傲,因為你比起雞頭還是更喜歡鳳尾,亦或者你喜歡的一直都是鳳頭,而我卻成了你最看不起的雞頭。
我以為無論是什麼樣的結局都不足為懼,初中畢業,我終於可以自信的站在你麵前對你說,蔚行,我考上一中了,你呢?你說,雷蕾你以為我一定會去一中嗎?可是為什麼不呢,你一直都寧做鳳尾不做雞頭的啊,這次我不是雞頭而是鳳頭的啊。你說:“我以為你會在二中。”
我想,回不去的曾經就是在一次次的錯過中再次錯過的吧,好像那年夏天的雨都在嘲笑我和你之間選擇的命運。
沒有言語,沒有告別,我在沒有你的一中呆了三年,你在二中和我斷了三年的聯係。我以為,就算沒有聯係也沒有關係,就算你理我文也沒有關係,以後一個持家一個會修家電也是挺好的組合。可是,我以為這三個字就是最大的諷刺,你說,雷蕾,我去了別的城市。是啊,這一次我告訴你我選擇了哪裏你也不願和我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