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推斷,當時的情況肯定是這樣的:這場悲劇發生的時候,窗戶肯定是敞開的,而可能有一個第三者,他此時正站在窗戶外麵,他手裏也有一把手槍。他因為抱著某種目的,朝屋裏的一個人開了一槍。而這時候屋裏的人,也因此進行了還擊,從屋裏對準窗外的人開槍,很不幸,這一槍隻打中了窗框。你們看,這裏果然有個彈孔。”
“但窗戶是怎麼關上的呢?”馬丁警長問。
“這個與女主人有關,女主人看到危險,第一個動作肯定就是關上窗戶。”福爾摩斯接著說,“我在女主人臥室的桌子上發現了一個鱷魚皮鑲銀邊的女用小巧手提包,我把它打開,發現手提包裏隻放了一卷英國銀行的鈔票,這些鈔票都是五十鎊一張的,一共二十張,用橡皮圈整齊地箍在一起。我認為這個手提包必須引起我們的重視,它可能對我們的斷案有作用。”福爾摩斯一邊說著,一邊把它們交給了馬丁警長。
“下一步,我們將要弄明白的就是這第三顆子彈和這個錢包了。我觀察了一下,從窗戶木頭上的痕跡來看,我敢斷定這顆子彈是從屋裏打到屋外的。那麼我想再問一下金太太,您是說過把您吵醒的爆炸聲,連續響了兩次是不?而且第二聲比第一聲更響?”
“當時我睡著了,所以不太肯定,但據我回憶是這樣的,第二聲確實很響。”
“您有沒有覺得那可能是同時放的兩槍,它們聲音疊加在一起才那麼大的?”
“這個我說不準,先生。”
“警長,我覺得金太太後來聽到的那聲更響的槍聲,肯定是兩聲槍響疊加在一起的,我們有必要到花園裏去看看,在那裏或許能發現什麼新的證據。”
臥室的外麵有一座花壇,正對著書房的窗戶。我們仔細查看了花壇,發現那裏麵的花全被踩倒了,泥濘的地上全是腳印,腳印非常大,腳指特別長,肯定是男人的。福爾摩斯像獵犬一樣在草裏和樹葉裏搜尋著。忽然,他興奮地叫了一聲,彎下腰撿起來一個小銅圓筒。
“男的拿的是一把左輪手槍,有推頂器,這肯定就是第三顆子彈的彈殼。馬丁警長,我們的案子終於有希望結束了。”
這位鄉村警長感到十分驚訝,滿臉的欽佩,表示一切願意聽從福爾摩斯的安排。
“您覺得是誰開的槍呢?”馬丁警長急切地問道。
“這個問題,我現在還無法跟你交代清楚,但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了,我一定把事情給你弄個清楚。”
“好的,福爾摩斯先生,我相信你。”
“如今,男主人已經死了,女主人一時也不能恢複知覺,我們隻能把昨天夜裏發生的事情推理一遍。”福爾摩斯接著說,“這附近是否有一家埃爾裏奇小旅店?”
問了幾個仆人,都說沒聽說過這麼一家旅店。後來,小馬倌說他知道有一個叫埃爾裏奇的農場主,就住在離這裏隻有幾英裏的東羅斯頓。
“是不是個偏僻的農場?”福爾摩斯問。
“對,先生。”
“備好馬,孩子,”福爾摩斯說,“請你幫忙送封信到埃爾裏奇農場去。”
說著,福爾摩斯從口袋裏取出許多張紙條,這些紙條上都畫著跳舞小人。他把它們擺在書桌上,忙了好一陣子。最後,裝進了一個信封裏麵,囑咐馬倌一定要親自把信交到收信人的手裏,如果收信人問起,記住不要回答任何問題。福爾摩斯在信封上故意潦草地寫了一行小字:諾福克,東羅斯頓,埃爾裏奇農場,阿貝·斯蘭尼先生(收)。
“警長,”福爾摩斯轉身對馬丁警長說,“我請求您派警衛來增援。好把一個犯有命案的人押送到郡監獄去。另外,華生,要是下午有去倫敦的火車,那我們就趕那趟車吧。”福爾摩斯說得大家都懵了。
後來,小馬倌送信去了,福爾摩斯回到屋子裏吩咐所有的仆人:不管誰來看望丘比特太太,一定要直接把客人領到客廳裏,絕不能向外人透露丘比特太太的健康情況。叮囑完仆人後,他又領著我們去客廳,讓大家盡量休息一下,準備應付更大事情的發生。而現在,鄉村醫生已經走了,留下來的隻有福爾摩斯、警長和我。
就在大家坐下來休息的時候,福爾摩斯打趣說,要給大家介紹一個有趣的事來解解悶。他邊說邊把椅子挪近桌子,拿出一些畫著滑稽小人的紙條,慢條斯理地說:“在我麵前擺著的,請不要以為是一些兒童的繪畫作品。它們可是這場悲劇的始作俑者,說白了,這是一種特製的密碼。我以前喜歡各種形式的密碼文字,也曾經寫過一篇關於密碼的重要論文,在這篇論文裏我總共分析了一百六十種不同的密碼。但是,這樣的密碼文字,我確實是第一次見到。能製作出這樣一套酷似小兒畫的密碼係統的人,顯然是用了很大的心思,更是為了迷惑別人,一般的人很難看出這些小人代表的意思。我是看出了這些符號所代表的字母意義,然後再通過秘密文字的規律來分析,才找到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