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立著兩個兩米多高的石獅子,朱漆大門上嵌著一塊橫匾,上麵用金黃的字體寫著“蘇府”二字!蘇府不似京都裏那些權貴那樣奢華,雖然占地也有數十畝地,但是家丁並不算多。
早朝之後,當朝丞相蘇秉承便直奔家中,這些日子裏,他忙於政事,鮮有回家,便是回去也已經是深夜。今日皇上早早便退了朝,他也終於可以鬆一口氣,從大殿出來之後,他便乘著馬車回家。
想到家中那個命苦的女兒,他又不由得長歎了一口氣。女兒自小變得了那寒病,十餘年來,也算是遍訪名醫,卻始終沒有辦法治好。這是他一直懸在心頭的一塊石頭。
然而,最讓他覺得對不住的,還是替女兒找的那個夫君,還沒過門,那男郎卻突然斃命了!為此,女兒還得了一個克夫的名號。
隻是,沒想到她也能夠平靜的接受了這一切,依舊彈著她最喜歡的琴。也罷,隻要女兒過得開心,便是留在自己身邊又何妨,這些年,自己最愧對的,便是她了,也是該好好補償補償了!
“老爺,到了!”聽見車夫的叫喊,蘇秉承頓了一下,便掀開帷帳,自馬車之中走了出來,抬頭望了一眼那金漆大字,輕輕歎了一口氣,便走了進去。
“小姐在房裏嗎?”蘇秉承一進去就對著身邊的管家問道。
“回老爺,今早還沒有看見小姐起來,應該還在房間裏!”管家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自小便跟著蘇秉承,他是一個孤兒,是蘇秉承那時候救了他的命,是以對於蘇秉承很是感激,多年來替蘇秉承打理蘇府,連媳婦也沒找一個,蘇秉承也曾給他尋了一門親事,然而還是被她婉言拒絕了。
蘇秉承點了點頭,道:“這丫頭也難得睡一次好覺,便讓她好好休息吧!”頓了一下,道:“麻煩你了,這些年!”說完之後便轉身走向了書房的方向。
管家兩眼淚水,笑了笑,沒有說話,有開始忙乎起來。
帷幄尤香,獸香嫋嫋,那黃花梨木精雕的大床四麵的紗帳都掛了起來,透過藕色薄紗望去,卻見一個貌美女子正襟坐在床上,秀美的臉蛋有些蒼白,夏末時分本應是熱得緊的氣候,然而卻看見她身上披著一件長長的白狐裘衣,映著蒼白的臉色,更顯幾分淒美。
那女子自然便是蘇秉承的掌上明珠——蘇慕雪。
“晴兒,你這歌是從哪裏聽來的,還真是好聽。”蘇慕雪望著身邊的侍女說道,眼裏滿是歡喜。
“哦,是從一個公子那裏聽到的。”李思晴說道,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真的?京城裏什麼時候出了懂音律的公子了?”蘇慕雪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望著麵前的李思晴說道。
“小姐你真的不記得了嗎?”李思晴問道。
“記得什麼?”蘇慕雪疑惑的問道。
“那天晚上小姐不是拉著晴兒出去,說是要去畫舫彈曲兒嗎?小姐穿著一身火紅的狐裘出現在抱月樓,彈了一曲之後,便出現了一個漂亮的公子,他用竹葉吹出了這一曲子,那時候,我可記得小姐是滿臉的驚訝啊!”李思晴睜著大眼睛說道。
“真的?”蘇慕雪問道,似是有些不信,然而看了一眼李思晴,神色黯淡了幾分,道:“看來我的病有加重了!”說道這裏,不禁幽幽的歎了一口氣,眼中是說不盡的憂傷。
李思晴很恰到好處的靠在了蘇慕雪的旁邊,低泣道:“小姐一定會好起來的,一定會!”
蘇慕雪見狀先是一怔,然後微微一笑,道:“傻丫頭!”眼中也滿是晶瑩。
“小姐想不想去聽聽那個公子唱的曲兒?”李思晴突然問道。
“自然想!”蘇慕雪最愛的便是琴曲,聽到有男子精通此道,自然有些心動,然而想到自己一個閨女,若是與一個男子見麵,自然有些不妥,幽幽道:“隻是,這怕是於理不合吧?”
李思晴道:“小姐若是真的想聽,那可以讓人請那公子來園裏呀!”
蘇慕雪聞言先是一喜,神色又黯淡了下去,道:“就怕爹爹不允了,這些年來,爹爹也不曾讓人進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