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老實道,“地下露水重,孫先生,還是站著好。”
“是,是,露水重,”孫庭壆幹笑著又爬了起來,拍拍屁股,“也難怪大人如此表態,遊軒塰乃是聞名天下的大才子,嗬嗬,他兒子總角之年中狀元也正常…虎父無犬子嘛…”
石頭張大了嘴巴,一臉的傻相,孫庭壆心中暗恨,這蠢樣和胡俊一模一樣,哪有遊家的半點機靈!臉上卻帶著笑,“昨兒大人說你是遊軒塰的兒子…嗬嗬,遊大才子名滿天下,你改名換姓是不想沾他的光吧?”
石頭慢慢將嘴巴合攏,“我說了?”
孫庭壆忙點頭,“你說了,伊斜將軍也聽到了!不信,叫他來問問。”
石頭一臉的愧色,“我真說了啊?”
“真說了!”孫庭壆很鄭重的安慰著,“作為遊大才子的兒子,你得個同進士是有些啊,啊,讓令尊沒臉,不過人有錯手,馬有失蹄,考場上發揮不好也正常,你不要太過愧疚。”
石頭忙澄清,“我象我娘,喜歡舞刀舞槍,我爹都想不到我會中同進士呢,我羞愧是怎麼自己一喝多了就管住不自己的嘴了呢…”
孫庭壆心想,胡俊的兒子能中同進士的確讓人想不到,麵色卻是不顯,“遊大才子可還好?”
石頭正色道,“孫先生,我不說過了嘛,我爹已過世了。”
孫庭壆一驚,“你當時說你爹姓石啊,不是你養父嘛?”
石頭搖頭,“我爹改了名。”
孫庭壆真的給驚住了,“你,你爹,改了名,帶著你住在益州?”
石頭點頭。
孫庭壆楞了好半天,又問道:“你確定你爹是遊軒塰?在益州帶大你的爹是遊軒塰?”
石頭再度點頭。
孫庭壆再度楞了半天,“你知道遊軒塰是誰嘛?”
“遊軒塰是我爹。”石頭傻乎乎道,“是大夏有名的才子。”
孫庭壆拍了拍腦袋,原地轉了好幾個圈,不敢相信這個消息。
石頭和郭昕的心同時都沉了下去,看來孫庭壆對大夏的情況完全不知啊,那麼真相到底要何時才能浮出水麵呢?…
伊斜這個時候跑了過來,“大人啊,東西都收拾好了?準備起程了?藥匣子看好沒有?可不能大意了…”
“將軍,遊軒塰死了!”孫庭壆直愣愣的看著伊斜,“他改了姓,在益州帶大的這,這個,大人…”
“啊?”伊斜腦子一時沒接收到聽來的信息,很是茫然。
孫庭壆又用北狄話嘰裏咕嚕說了一遍,伊斜直愣愣的看著石頭,“不可能啊,胡俊那麼威風,遊老四怎麼躲益州去了?遊家犯了啥事?遊老四怎麼不來北狄找我啊?!”說著已在跺腳了。
“你都躲到天邊去了,他上哪兒找你去?”孫庭壆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道。
“你爹過世時給你交代了什麼沒?你有叔伯在京,是不是胡俊?!”孫庭壆看著石頭,麵色不豫。
石頭象是才想明白過來,“兩位認識我爹?”
“想當初,遊老四讓人帶個口信,我就派出5000騎兵去支援他…”伊斜派著胸脯道。
石頭又看向孫庭壆,孫庭壆忙道,“別看我,我和才子不是一路人,你聽遊老四提過他三哥沒?他三哥咋樣了?”
不管是伊斜還是孫庭壆都提的是遊老四,沒對石頭說你爹,看來是想撥亂反正,不準石頭亂認爹…
“遊老四躲在益州,胡俊那王八蛋知道嘛?”孫庭壆又問道。
伊斜自動腦補著,“肯定是胡俊安排的。”然後對石頭道,“你是過繼給遊老四的?唉,別恨你親爹,他和遊老四交情深著呢…”
孫庭壆一想,這麼好像解釋得通,“遊家犯了啥事?有遊家老三的消息嘛?”
郭昕輕聲對石頭道,“請茗叔下來吧,若爹和伊斜將軍真有那麼好的交情,茗叔一定知道。”做戲得做全套嘛,郭昕隻期望再沒提前通知,沒彩排的情況下,茗叔能將戲份接起來。
“茗叔是誰?”孫庭壆迷糊著。
伊斜歪著腦袋想了想,“遊老四身邊的小廝好像有個叫遊茗的…”
“是嘛?快,快,叫他下車。”孫庭壆忙道,“遊家到底犯了什麼事啊?!”
遊茗被石頭和遊引給扶了下來,一瞧他的模樣,伊斜就開始歎氣了,歎了好半天的氣,才指著自己的鼻子道,“遊茗,我,伊斜王,當初在北狄橫著走的,記得不?”又指了指孫庭壆,“他是孫家那不成才的,和遊老三好的穿一條褲子,認得不?我們倆就是老了,樣子可沒變,你不能不認得啊!”
孫庭壆一聽,立馬狐疑的看向石頭,是啊,自己和伊斜樣貌又沒變,遊茗怎麼會認不出來?…
遊茗已開始哽咽了,“小的在北狄尋了十多年,都沒打探到王爺的下落,昨兒見了,想認卻又不敢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