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時光飛逝,中秋佳節已至,李府上下免不了又要吃吃喝喝的。韋清雖不願意再露麵,但因是李府的團圓宴,不好推托,隻得再次扮成‘夫人’赴家宴。好在這次都是一些尋常禮儀,也沒有什麼外人,倒也容易混過去。吃完飯,李質,韋清和孫王二夫人一起到花園賞月。眾丫鬟仆婦圍隨而至。
李質的三個兒女,李驥,李駿和李純早已坐不住,一到花園裏便玩起了捉迷藏。三個當中,李驥最長,六歲多了,正是換乳牙的時候,咧嘴一笑之時,缺了兩個門牙的小嘴便有些漏風;李駿最小,才三歲;李純介於兩兄弟之間,十分嬌憨調皮,雖是女孩卻最得李質寵愛。
此時三人正玩得高興。李純藏於假山石後,沒一會兒便被李驥找到了,慌忙奔走。李驥追在李純身後,扮作大灰狼的樣子嗷嗷直叫。李純嚇得一邊尖聲驚叫,一邊咯咯直笑,沒命地往人群衝來——她不向她母親那裏躲藏,卻直向韋清奔去,一邊晃著兩個黑乎乎的小手高喊:“大娘救命!”
韋清沒奈何,隻得將李純抱在懷中,她那小黑爪子立刻在韋清的白衣上印了幾個黑印。孫氏看見忙罵道:“這個小丫頭!看把夫人的衣服都弄髒了,快下來!”韋清笑道:“不妨事,難得她如此聰明伶俐。”
此時李驥見李純撲在韋清懷中,不敢過來,站在不遠處吮著手指頭,撲閃著兩個大眼睛怯生生地瞧著。
李駿最小,跑得也最慢,胖嘟嘟地像個小圓皮球直滾過來。他氣喘籲籲,看見姐姐得了韋清的抱,便也顫顫巍巍,搖搖晃晃地跑過來,伸著兩個蓮耦似的小手嚷道:“抱抱……”
韋清心中一暖,也笑著將李駿抱起。兩個小娃娃一左一右,在韋清身上直揉搓,要‘大娘’給他們講故事。李質放下臉喝道:“成什麼樣子!還不趕緊下來!”
姐弟二人見父親斥責,臉上都晴轉多雲,眼看就要下起傾盆大雨了。韋清忙哄道:“不怕。”又對李質道:“不妨事,你別嚇著孩子。”接著便溫言軟語,給他們講起了一些神仙鬼怪的故事,連李驥都靠過來,挨在韋清的腿邊,仰著小腦袋傾聽。
李純玩得累了,沒一會兒便趴在韋清肩上昏昏睡去,早有丫鬟過來將她抱走。李驥兩兄弟卻撲閃著眼睛聽得不亦樂乎。
當韋清說到七仙女下凡,和董永結為夫妻時,李駿瞪著兩個烏溜溜的大眼睛,看看他父親,又看看韋清,忽然問道:“大娘和爹爹成了親,也幹這個麼?”
大家都不解何意,卻見他將一對小胖手的兩個拇指頭摁在一起。
眾人不禁啞然失笑。韋清紅了臉,李質則幹咳兩聲斥道:“小孩子胡說什麼!”
李駿仰起小腦袋,鼓著腮幫子辨道:“我沒胡說!哥哥告訴我的,他說他看見爹爹和娘親就是這麼幹的。”
原來借著喝茶擋住笑臉的王氏聞言,忍不住噗嗤一聲將茶噴出,紅著臉罵道:“小兔嵬子,混說什麼!”李質則一把拎住李駿的衣領將他提起,喝罵道:“混帳小子,一邊玩兒去!”李駿一癟嘴,“哇——”地大哭起來,兩隻小腿亂踢亂蹬。
眾人想笑又不敢笑,有那忍不住背過臉,低下頭偷笑的,肩膀都抖個不停。
李驥見弟弟哭了,嚇得也抽泣起來。李質回頭罵道:“哭什麼哭!都是你這小子,好的不學淨學些拉雜的!”
李驥抹著眼哭道:“爹爹不疼我,大娘還沒生出小娃娃,爹爹就不疼我了!”李質聞言,頓時黑下臉來,沉聲道:“是誰教你這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