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夜千玄和雲淵離開相府的時候，雲淵的頭上腫了三個包。
被自家王爺揍的。
……
暮色漸起。
相府內。
慕老太太被抬回了自己的院子。
慕安世送走了李太醫和夜千玄這尊大佛之後，臉色徹底沉了下來。
溫照筠看他臉色不對，便雙手奉茶上去：
“夫君可是在憂心母親的身子？”
“你還有臉問？！”
砰！
滾燙的茶盞，被慕安世狠狠掀翻！
溫照筠的手瞬間被燙得通紅一片。
杯盞碎在地上，一片狼藉。
“夫君……”
“你和你教出來的好女兒，不僅在外人麵前胡言亂語，還氣病了母親！你們可真是好能耐！”
溫照筠手背疼得在顫抖，她深吸一口氣，再抬臉時，眼眶微紅：
“我胡言亂語？母親她不喜歡我也罷了，可汐兒是她的親孫女，她卻日日找理由苛待汐兒，整個相府誰不知道？”
頓了頓，溫照筠苦笑：
“我明白，你也不喜歡汐兒，你原本想把嘉柔嫁給攝政王，可攝政王不選嘉柔，偏要汐兒，這是汐兒的錯嗎？慕嘉柔是你的女兒，汐兒難道就不是你的女兒了嗎？！”
慕安世的臉瞬間黑了！
他冷冷地瞥了床上的慕雲汐一眼，像是在看一個不堪入目的垃圾，抬手一指，臉上的鄙夷之色絲毫不加遮掩：
“你生的這個孽障，有什麼資格跟嘉柔相提並論？！”
溫照筠聽後，神情一滯，不可置信地看著慕安世，仿佛從沒認識過自己這個夫君。
……這種話，他怎麼說得出來？！
慕嘉柔，說到底不過是蘇姨娘給他生的庶女而已。
可慕安世對慕嘉柔卻看重的很，從小悉心栽培，為她請了許多先生，硬是把一介庶女教成了名聲在外的京都第一才女！
除了才名，慕嘉柔還極會籠絡人心。
她自小便與五公主交好，在十歲時，就成了公主的伴讀，哄得公主幾乎離不開她，後來竟直接在宮中吃住，身份地位陡然躍升。
這種事，在世家高門中，可是連嫡女都沒有過的先例。
所以，在慕安世看來，慕嘉柔才是他最引以為傲的女兒！
溫照筠看著床榻上小臉蒼白的慕雲汐，越發為自己的女兒感到委屈：
“不能相提並論？慕安世，你平心而論，到底誰尊誰卑？我的汐兒是嫡女，母族是封疆侯府，舅舅更是署國第一戰神！她差在哪兒？難道不是夫君你心眼生的偏，專寵妾室，故意扶持庶女，嫌棄汐兒身上的病，才看不上汐兒的嗎？”
溫照筠雖然生性溫和，可到底出身侯府，骨子裏流著高傲的血，她鮮少與慕安世爭論，可這一次，字字句句，卻都戳到了慕安世的痛處！
“你這賤婦，還敢頂嘴！”
慕安世惱羞成怒，火氣蹭蹭上漲，他狠狠地抬手，照著溫照筠蒼白的臉就要抽下去！
這時——
“放下。”
一個稚嫩無比，又帶著一絲壓迫感的聲音傳了過來。
慕安世突然胳膊一軟！
緊接著，他全身都不太對勁起來，如同被抽空了所有的氣力！
他回頭，看到的是慕雲汐麵無表情的小臉，以及那雙烏黑瑩亮，卻水波不興的眼睛。
為什麼這個小不點一開口，他渾身都在發抖，一點勁兒也使不上了？
甚至有一種瀕臨窒息的暈眩感！
中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