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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十二,十三,十四···”白先生的手摩擦著愛妻的墓碑,在第十四條刻印下劃下第十五條刻痕。

“十五年,一眨眼又一年了。”白先生輕撫墓碑上的字,從“愛妻葉傾國之墓”到下麵的腳注“夫白天羽立”。白先生輕歎一聲,摸索到墓碑前的清理出的一處潔淨處,將食盒中的飯菜一樣一樣的擺放好,上香,燒白紙。“又一年了。”白先生仰天長歎。他背著一把包裹著的劍,腰間也插著一把紫黑色的木劍。白先生是個瞎子,眼睛蒙著幾層白紗布,白紗布因為不經常洗換,隨著白先生東奔西跑沾上了粉塵,變得發黃了,臉上年輕時的英俊線條還依稀可辨,不過在十五年的奔波中多了幾分滄桑和剛毅,下頜長出了稀疏的胡須茬子,多增加了一點歲月的見證。身上的披風已經有點破爛了,一處處的補丁在風雨中被衝得有點發毛,身上的粗衣麻布因為不常洗換的原因,灰塵很厚不說,一些陳年汙跡也被磨得淡成為衣服的一部分。白先生中年奔波,席不暇暖,可是還是堅持每年到了愛妻的忌日都會不辭千裏趕回妻子的墓前枯坐三天,也算是生前沒盡丈夫責任的一點補償吧。“我還是找不到醫治蓉蓉的藥,傾國,你不會怪我吧。你一定會怪我的,要是那次我沒有固執地去跟他決鬥,你便不會死,蓉蓉也不會因此而受傷,都怪我,都怪我···”白先生雖然流不下淚水,可是聲音已經開始哽咽了。

秋風蕭瑟,荒草萋萋,周圍帶著一種沙沙的細微聲響,此時此刻,萬物皆寂。盤坐在愛妻的墓前,白先生一動不動,仿佛已經和這片天地融為一體,身心已經隨著思緒回到了十八年前妻子還年輕的模樣,“你又輸了。”

“剛才是不小心,再來。”

···

“哼哼哼···”阿離哼著歌,一手扶在腰間的短劍上,一手提著東西往紅霞山上走去。紅霞山山如其名,每到日落時分,天上布滿紅霞,山上光滑的大石會像鏡子一樣映射出紅霞燦爛的顏色,灰色的山帶著紅色,仿佛是清水出芙蓉,在傍晚的時分豔美得像是仙山一般,讓無數的凡人向往。百姓向往的自然是山上的仙人,因為仙人都無憂無慮,是每一個在忙忙碌碌中度過一生的人所追求的目標,可惜隻能在夢裏度過幾刻神仙的生活,現實中是不可祈求的。傳說在幾千年前山上還住著仙人,不過現在的山上已經沒有仙人了,倒是有一個獨孤世家,不知算不算鳩占鵲巢。獨孤世家在大陸上很有名氣,因為在十八年前,就是被譽為人才井噴的一輩中,獨孤世家出現了一個驚采絕豔的人物,獨孤舞,獨孤舞憑借自己的修為橫掃大陸上年輕的一輩,大戰百餘場,未嚐一敗,是當時議論最為火熱的人,被大家一致的認為,她是最有可能成帝的人,最有可能成為曆史上的繼玄帝之後的第二個女帝。

“哼哼哼···”阿離哼著歌,一手扶在腰間的短劍上,一手提著東西東瞅瞅西瞅瞅。紅霞山山下的小城叫做紅霞城,這座城的每一個角落阿離都熟悉無比,每條街都走過上萬次了,不過阿離感覺自己對這座城還有許多未了解的地方,每一個細微的變化都會帶給他新鮮感,所以這裏發生的每一處細小的變化阿離都不想放過,今天買菜的三嬸換了哪個位置,昨天在這裏算命的瞎子從街頭跑到街尾去了,城裏漂亮的姑娘如花居然要嫁給二癩子,阿離都一清二楚,而且住在這條街的每一戶,每一人姓甚名誰,那家養了幾隻雞幾條狗阿離也心知肚明。阿離在獨孤家生活了十多年了,這座城也走了十多年了,從當初的一個流著鼻涕哭鬧著要買零食的小毛孩變成了一個英偉的青年,歲月的變化,阿離成為了大家都熟悉的人,也成為了這條街,這座小城的一個符號。

“哼哼哼···”阿離買了一點小吃,回想了一遍三師公叫自己買的東西,逐樣檢查了一遍,沒有遺漏的,錢還剩下一點,幹脆沽幾兩酒回去孝敬孝敬他老人家吧。阿離打算好了便往酒樓走去。這時,一個身子傴僂,臉上布滿皺紋,頜下留著一把山羊花白須的老人迎麵走了出來,和阿離錯肩而過。

“小兄弟等等。”老人剛走過便吆喝阿離停下來。“你叫我?”阿離問。老人並不回答,左手放在駝背後,右手捋著花白須,眯著眼上下打量了一番,這眼光比大夫的眼光還銳利,最後眯起眼睛微微地點點頭。“小兄弟。”“什麼事?”“你有病。”“你才有病。”阿離說完轉身就走。“小兄弟等等。”“還有什麼事?”阿離有點不耐煩了,這些招搖撞騙的江湖騙子他早就見過十次八次了,專門忽悠五六十歲的老太婆,想不到這麼不長眼算計到自己頭上來,要不是看他一把老骨頭早就抽他丫的了。“老夫行醫五十年,從來都沒有看錯,你的確事有病。”“你再嘮噪小心老子扁你。”阿離從來都沒見過這個老東西,相信是外來的,要不還沒人敢這麼瞎眼騙到自己頭上來。“小兄弟,老夫的確是沒看錯,你眼中精光湛湛,骨骼異秉,天靈蓋有一注靈氣飛升,本是天生靈異,可惜啊,你身體未臻完美便生了下來,你這是先天不足,估計活不長久,最多就活到四十。”“去你大爺的。”阿離拎起手裏的東西就往老頭身上砸過去。蹦的一聲,老頭被阿離打得從階梯上像葫蘆一樣滾下去,“老雜毛,別讓我見到你,見一次打一次。”阿離沽完酒就往紅霞山上飛奔,剛才被那個騙子瞎混一通,耽誤了不少時間,恐怕這次要遲了。三師公最不喜歡人遲到,上次阿離回去遲了不足半刻鍾就被罰一天不準吃東西,這次遲了這麼久,恐怕要跪一天板凳了。紅霞山的門樓前,三師公獨孤廉插著手,靜靜的看著正在爬山梯的阿離,看他從山腳起就一直飛奔,左右提著一瓶酒,右手拎著一袋東西,一路從山腳衝上來,沒敢停下來歇息一會,上到山門前已經氣喘如牛了。“你回遲了。”“遲了多久?”“半刻鍾。”“還不算太晚。要不是被剛才那個江湖騙子胡說八道耽誤我的時間,我不會回遲的。”“別找借口,你又到那裏野去了。”“是真的,剛才那個老雜毛像牛皮糖一樣粘著我硬說我有病,還說我短命,他大爺的,我削了他一頓才脫得了身,所以才回遲了。”“哦?”獨孤廉微微一驚,“真的?”“當然是真的。”“那好吧,你回去麵壁,一天不準吃飯。”“哦。”阿離不敢駁嘴,被罰不準吃飯已經算是最輕的了,還敢羅嗦再跪一天板凳。阿離伸伸舌頭,拎著東西往家裏走。獨孤世家的家法十分嚴厲,輕罪重罰,即使是遲到一秒也要受罰。而且獨孤世家對時間的把握也很有分寸,早上辰時開山門,可以自由出入,晚上巳時關山門,禁止外出,回遲的就要受罰。獨孤廉是獨孤世家最年老的一輩,主持家族裏的刑罰,所有犯錯處分全部由他主持,鐵麵無私,從來都沒有網開過一麵。獨孤廉等阿離走後,馬上運起身法往山下飛奔。獨孤廉已經到了上位鬥宗的境界。帝皇大陸上的修煉者都修煉鬥氣,而修煉鬥氣者以鬥氣的強弱分鬥者,鬥師,鬥靈,鬥王,鬥宗,鬥聖,鬥皇(鬥帝)七個等級,每個等級又分下位中位上位三個階段。獨孤廉作為獨孤世家的三號人物,雖然及不上自己的大哥和二哥,現在也是上位鬥宗的高手了,可是還是覺得自己不夠快,恨不得換做光飛出去尋到剛才阿離所說的那個老人。紅霞山山下紅霞城外的小路上,獨孤廉終於見到了阿離所描述的那個駝背老人。這個老人穿著一身灰色衣服,衣服很舊,還帶些破洞,頭發花白,駝著背,不緊不慢的在路上走著,雖然是風燭殘年,可是半閉著的眼裏閃著賊溜溜的光,咋一看的確像是一個江湖騙子。獨孤廉閃身到老人麵前,雙手合並,行了一禮,“高人請留步。”“哦?閣下是···”“在下獨孤廉,請問高人如何稱呼?”“獨孤廉?可是獨孤世家的三當家?”“不敢。”“久仰大名,不知三當家擋著老頭的路,可是為什麼呢?”“高人能一眼看出獨孤某的徒孫身有頑疾,想必肯定有解救的法子,還請高人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那頑劣的徒孫,賜予解救的妙方。”“那小子身上陽剛之氣鬱結,靈氣散而不聚,有點門道的人都看得出是火靈廢體。”“高人高見。”帝皇大陸上有五種特殊的體質被稱為靈體,分別為金靈體,木靈體,水靈體,火靈體,土靈體,這五種靈體天生異象,不單隻修煉的進度較常人快數倍,而且身體也特別強橫,非常人能及,可以說天生便是帝皇之相。在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