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德輕輕拍著林若的肩膀，仿佛這簡單的動作能夠緩解心中的不安和困惑。
他看著眼前這個曾經乖巧溫順的小女兒，如今卻已成長為一個舉止從容、目光堅定的女子。
林正德的心中既有一絲欣慰，卻也夾雜著說不出的複雜情感。
“父親，我理解您的顧慮。”林若低聲說道，目光中透著幾分柔和與堅定，“但我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守住母親當年留下的東西，也是為了守護侯府的未來。”
“守護侯府的未來……”林正德喃喃自語，目光中閃過一絲黯然。他忽然輕輕歎了一口氣，聲音中帶著深深的無奈與疲憊，“可是，若兒，你可知侯府如今風雨飄搖，稍有不慎便會墜入萬丈深淵。你與大夫人這般爭鬥，隻怕最終會兩敗俱傷。”
“若兒明白。”林若垂下眼瞼，神情中浮現出一抹哀傷，“但母親當年所受的屈辱，若兒不能視而不見。大夫人這些年仗著她的身份，將侯府上下視為私產，若不將她的權勢削弱，侯府遲早會被她帶入絕境。”
林正德看著她，目光中浮現出一絲痛楚：“若兒，你可知我當年為何要將府中內務交給她？”
林若微微一怔，抬頭望向林正德的雙眼。父親的目光中，透著一種說不出的複雜與疲憊，那深深的眼神中仿佛隱藏著許多她從未了解過的秘密。
“父親當年之所以將內務交給她，並非因為她是嫡母，而是因為她背後的林家，是嗎？”林若忽然輕聲問道，目光中閃爍著冷靜的光芒。
林正德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便化作無奈的苦笑：“看來你早就猜到了。”
“父親，若兒早在母親去世前便察覺到，大夫人之所以能夠在府中步步高升，是因為她娘家在朝中的影響力。”林若語氣淡然，仿佛在陳述一件與自己毫無幹係的事實，“但若兒不明白的是，父親為何甘願受製於她？以父親在朝中的地位，難道還需要依賴林家嗎？”
“若兒，你不知道其中的厲害。”林正德輕輕搖了搖頭，神情中透出幾分深沉的無奈與痛苦，“當年我剛剛繼任侯府時，侯府內外皆有動蕩不安之勢。大夫人之父林丞相當時正是權勢如日中天，他提出將女兒許配於我，以穩固兩家的關係。我原本心有抗拒，但母親卻勸我接受，說這是侯府的生存之道。”
“祖母？”林若聞言，心中微微一震。她一直以為，父親迎娶大夫人是出於朝中形勢的考量，卻未料到，背後竟還有祖母的推波助瀾。
“是的。”林正德輕輕歎息，“我之所以妥協，並非因為怕林家，而是母親的堅持。她說，若不借助外力，侯府難以在京中立足。”
“難以立足？”林若目光中閃過一絲疑惑，“但我記得，侯府在祖父去世時，仍然是京中赫赫有名的大族，為何母親會認為侯府會有立足之難？”
“因為那時，朝中局勢複雜，侯府雖然有名，但背後卻有無數虎視眈眈的敵人。”林正德眉頭緊鎖，眼中閃爍著回憶的光芒，“林丞相的提議，表麵上是聯姻，實則是為了將侯府與他一同綁上戰車。他需要侯府的聲望與軍功，而我當時……沒有別的選擇。”
林若靜靜聽著，心中暗自沉思。她一直以為，父親是為了鞏固侯府的地位而選擇與林家聯姻，卻未料到，竟是因為祖母的堅持與林丞相的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