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酷暑的天氣還是那麼不饒人,汗水夾雜著冰棍融化滴下來的冰水“滴答,滴答”地滴在柏油路上,似乎還能聽到水滴碰到熾熱地麵發出的“嗞嗞”聲。我站在車站旁,焦急而又無奈地等待著回家的公交車。
一輛又一輛不對路的公交從我眼前駛過,似乎在嘲笑我,我甚至都能聞到它們尾氣中的濃濃的惡意,也可能是天氣太熱,心裏太浮躁了吧。
之所以焦急,是因為妹妹還一個人在家,我出來的時間夠長了,得回去了,不然沒人照顧她我會很擔心,但我卻因為一些原因必須要出門,而現在,必須得回去了。
說起我的妹妹,她很小的時候就被一場大病奪走了光明,一直到現在都看不到東西,但偏偏妹妹又是個那麼好強的女孩,一直在家努力自學,雖然知識可能知道的不是太多,但她的那雙黯淡無光的眼睛卻仿佛能看透一切秘密,我很少與她對視,因為她好像可以看透我一般,也許,這就是血緣之間的聯係吧。
而我們的父母,多年前就沒了音訊,自我記事起,我和妹妹就已經被送進了孤兒院,院長奶奶對妹妹甚是喜愛,盡管妹妹什麼都看不到,她還是會每天帶著妹妹去公園散步,帶她出去玩,或者是親自做飯給我們兄妹倆吃,對我們兄妹倆視如己出。
如今我已經二十二歲了,換做別人或許都已經大學畢業了,然後找份好工作,取個好老婆……這樣的日子我又何曾不想,但我卻注定得不到,就因為我沒有錢。而我,也因為這樣的生活,淪為了一個小偷,混跡在社會的最底層,每天靠著不穩定的“收入”,勉強支撐起現在與妹妹的生活。
每次妹妹抬起那張俏生生的臉,虛無般的眼睛看向我的方向,對我說:“哥哥,今天工作累嗎?早點休息吧,身體要緊,別太拚命了……”這些話的時候,我總覺得妹妹已經知道了我這些年所做的這一切,但似乎考慮到我的感受,她總是永遠笑的那麼甜美,那麼開心,純潔的就像一張白紙,一塵不染。
哦,對了,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陸羽,今年22歲,來自東聯盟的華夏國西南邊陲的昆侖區,職業嘛,無業遊民,但如果小偷算是一種職業的話,我的職業就是小偷。我從十三歲開始第一次偷竊,因為妹妹說想讀書,我沒有錢,卻想要實現妹妹的願望,便冒著被那些大人打死的風險從他們的錢包裏偷到了第一筆錢,為妹妹買了第一本盲文的童話書。(PS:院長奶奶教了妹妹盲文)當我看到妹妹臉上那滿足的笑容時,身上那些因為逃跑摔傷的地方似乎也不再疼了,看到妹妹開心,我也就安心了。
我雖然偷東西,卻一直遵守三條原則:第一,不偷老人;第二:不偷平民;第三,不傷人,至少,不傷及無辜。所以我每天都會坐公交車去市中心,離家也不遠,半個小時的車程,去市中心狩獵那些有錢人家的公子哥或者大小姐,因為那些人不會在乎這些錢,更不會因為這一點錢而跑到警察局報警,對於他們來說,這一點點錢,不值得。而他們眼中的這兒些小錢對於我來說卻至關重要……
還有一類人我也偷,那就是地痞、流氓等的社會渣滓,因為他們的錢不幹淨,即使被我偷了他們也不敢報警,所以我的狩獵計劃屢試不爽,自十五歲後從未失手,這一點我一直引以為傲。
從包裏掏出那一百多塊,仔細數了數,156,這是今天從公交上一個小偷身上弄到手的,我跟著他下了車,在他在路邊攤買煎餅的時候悄然出手,速度快如閃電,手在他兜前輕描淡寫的帶過,OK,到手了,閃人,加快腳步向前走去,一轉身消失在小巷口,幾秒鍾後聽到那個“同行”喊聲震天地罵街,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獵物,再見”,心中如是想著,邁步走向了車站,回家。
上了車,找了個靠窗的位子坐下,一邊舔著冰棍,一邊望著窗外大廈上正在掛起的大幅宣傳海報,宣傳的是馬上快要全球開放的網遊《命運》,海報上還寫著:天堂公司曆經十二載傾注打造,90%以上真實度,虛擬遊戲的革命!!!
什麼遊戲能讓一個公司花上十二年去研究?剛想到這個問題,就突然覺得自己很無聊,那種東西這輩子可能跟自己都沒有關係,還是安心地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吧,想著,轉過頭繼續吃起了冰棍,但心思卻被那大大的海報吸引著,久久不能平靜……
半小時後,快到家了,下了車,直奔菜市場,買了些妹妹愛吃的菜,匆匆往家趕。打開門,家裏一如既往地被妹妹收拾的有模有樣,幹幹淨淨的,“小月,我回來啦”,妹妹從沙發上回頭看向我的方向,妹妹正在“看”書,與其說是看,確切些說應該是摸書。“哥,你回來啦?真好,哥哥回來了,馬上可以開飯了,嘻嘻~”,提著菜,轉身進了廚房,開始熟練地洗菜,切菜……這個小窩,是父母的一個遠房親戚家的舊房子,離開孤兒院以後,因為聯係不上我們的父母,院長便找到了這位“親戚”,再三說辭下,我們搬了過來,這所幾十平米的老房子裏除了些基礎設備,可謂是空空如也,院長自己出錢為我們買了那些家具,廚具等的東西,考慮的不可謂不周全,而那位“親戚”從始至終都沒露麵,我甚至不知道他/她是男是女,年紀多大,高矮胖瘦……但我從未對我的父母長輩們有過一句怨言,他們這麼做一定有他們的苦衷,轉念一想,不去想這些事或許可以活的更開心一些,別人說我沒心沒肺也好,忤逆也罷,或許我就是這樣一個人,永遠那麼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