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鳴眉頭微微挑了一下，而後再次打量了賀晨一番，這才開口道：“賀晨老弟怎麼如今像是變了個人似的，我還真是不習慣呢。”
賀晨搖了搖頭，笑道：“賀鳴老哥這話就不對了，人嘛，總是會變的，再者，老被人騎在頭上拉屎拉尿的感覺可不好受，所以，讓以前的那種日子見鬼去吧！”
頓了頓，賀晨再道：“對了，小弟還有事，這就不耽誤賀鳴老哥的寶貴時間了，不過臨走之時還想要提醒一下賀鳴老哥，有些事情既然已經過去，那便不要再去提，這樣的話或許是最好的結果。”
說完，賀晨向前走去，與賀鳴擦肩而過。
此刻，賀鳴臉上的笑容早已經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則是一抹憤怒與凶戾，周身更是有著抑製不住的強烈殺氣彌漫出來。
“賀晨，我一定要你死！”
賀鳴咬牙切齒，滿腔殺機。
之前他聽到賀晨沒死，並且還在演武場大發神威，心中驚訝之餘，也是第一時間幹了過來。
但讓他意外的是，那個原本唯唯諾諾、軟弱膽小的廢物，此刻卻是這般強勢，在麵對他的時候，竟然表現的這般平淡，絲毫沒有畏懼，當真如同變了個人似的。
不過越是這樣，他想要將賀晨置於死地的念頭就愈發的強烈！
“這次算你走運，下一次，一定不會讓你活著！”
賀鳴深吸一口氣，將滿腔殺機壓製而下，原本那透露著猙獰的臉龐此刻也是緩緩平靜下來。
盡管賀晨如今的變化讓他有些驚訝，不過在他眼裏，對方依舊是那個廢物晨，又如何能夠逃得出他的手掌。
...
賀府之內，一條環形清潭旁。
賀晨盤坐，看著清潭之中那遊動著的魚群，不知不覺有些走神。
“年輕人，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不知過了多久，賀晨耳邊突然響起這道聲音。
他猛地回神，側過頭，頓時見到一位灰發不知何時已經坐在了他的身邊，老眼半閉，似在養神，又似在神遊。
賀晨心中暗暗驚訝，他感知力極為敏銳，雖然方才有些走神，但也絕對不可能輕易讓人在他毫無察覺的情況之下近得身邊。
他看著身邊的灰發老者，麵色愈發的沉凝下來，這老者他竟然絲毫看不透！
要知道，憑借著那敏銳的感知力，賀晨自問即便是先天境界的高手在他跟前他也能夠瞧出一些蛛絲馬跡，但這老者，卻是給他一種完全模糊的感覺，仿若一汪深潭，任憑他如何查探，但都瞧不出深淺。
“這老者是個高手！”
賀晨心中暗道，同時也在腦中回憶著，但許久之後，他卻是有些失望的歎息一下，這老者他貌似從未見過，也根本就不知道有這樣一號人物。
盡管前賀晨在賀家不受待見，因此他很少遠離自己的小院，但對於家族之中的那些高手卻是有著印象，如今的賀晨尋遍了記憶，卻是依舊沒有想到哪個人與眼前這灰發老者吻合。
不過他也不敢大意，當下便要起身對這灰發老者行禮，但卻是被後者揮手止住了。
“這樣坐著就好。”灰發老者依舊半閉著雙眼，語氣平淡。
賀晨點頭稱是，就這般靜靜地坐著，麵色帶著敬意。
良久之後，老者完全睜開了雙眼，盯著清潭之中那遊過的魚群，道：“觀這清潭，你可有何看法？”
賀晨一愣，顯然也沒有想到老者會突然問他這樣一個奇怪的問題。
不過他不敢怠慢，略一思忖，便是回道：“小子看來，這清潭，便是一個世界，而那潭中之魚，則正如我們人一樣，生活在其中，奔波遊走，隻覺得這清潭是唯一的世界，但實際上，不過隻是一方被禁錮了的渺小空間而已，跳出其中，會發現這世界遠比我們想象的要大。”
灰發老者渾濁的眼眸，此刻卻是閃過一絲不察覺的精芒，他轉頭看向賀晨，道：“小輩，你叫什麼？”
“晚輩賀晨。”賀晨恭敬地答道。
“賀晨...”老者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一絲淡淡笑意，而後搖了搖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見此，賀晨安靜地坐著，沒有發出一言一語。
許久之後，灰發老者忽然道：“以後每天這個時辰，你可來此陪老夫觀這清潭。”'